「真彦大人?」
公主、阿照殿下、阿照——不会再有人这样呼唤我了。叫着我的是身旁的葛夏。
「真彦大人,您在哭吗?」
是的,我的泪水模糊了眼眶,眼中的花雨已连成莽漠一片。憎恶与惋惜在我胸口交错盘踞,我紧紧攥着袖口,但无以发洩的身躯还是在风中止不住地颤抖着。眼泪像珠串般滴滴垂落,在酸涩感进一步梗阻我的鼻腔和喉头前,我接过了葛夏递过来的手帕。
有那么一瞬间,葛夏的身影使我想起那个人。分明是截然不同的女子,她却在这残酷命运之后带给我弥足珍贵的幻影。
「想到了从前相模国的事,触情生情罢了。」
我要改掉自己爱哭的毛病,因为如今的我已经没有资格流泪了。
「大人,是个温柔的人呢。」
我用手帕拭干眼泪,葛夏没将它要回去。而我二度见她时,她已成为我的妻子。我与她在骏府的这场会面实际上是纯信大人安排好的。瑞春殿也从中撮合、预将冈部宪次的女儿许给自己的侄子。
其实他们在大婚前曾将我传到远江,也当面询问了我的意见,但我哪里有拒绝的馀地呢。我还是如此的胆怯,我只配做个不敢忤逆主君的武士,我就这样毁掉了一个少女往后的人生。
她曾带给我短暂希冀,但她的岁月却再也没有希望可言。
大婚当日夜里,不喜饮酒的我故意喝得酩酊大醉。我浑身上下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酒精味,可我的头脑还清醒着。我推开居室的门,一眼就看到了候在那里的葛夏。我找准了卧榻的方位、一头栽倒在被褥里,丝毫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我没能马上入睡,葛夏也没有即刻离开。她在我的居室里跪了许久,最后一脸落寞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到了第二日晚间,没能和新婚丈夫圆房的葛夏又守在我的居室门前。
「我累了。葛夏,你回去歇着吧。」
我再度打发她走,只是不敢多看她一眼。我将她晾在纸拉门外,人影在门上停留了许久,在这沉沉遥夜中,她会想写什么呢?她嫁给了註定不会爱她的「丈夫」,不仅如此,那虚假的丈夫甚至不愿意碰她一下。我能做的唯有压下流言蜚语,让没有做错任何事的葛夏不必受人非议。
可到了第叁日,她又来到居室。这次是黑天半夜,我刚从城外返回,连鎧甲都来不及脱下。那繁琐的铜片缀在我身上,使得疲惫不堪的我都没有自行解下具足的力量。我跪坐在卧榻旁,葛夏也紧随其后。她带上了拉门,点着几盏烛火的房内只剩我与她二人。
我将具足从身上剥掉,她挪身上前意图协助,我却打开她的手。
「我自己可以。」
我被抽干了力气,在万分疲敝的状态下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我粗暴地扒着身上的鎧甲,又粗鲁地回应着身旁的妻子。我把脱掉的鎧甲扔在一边,葛夏仍跪在我身前,我们之间的间隔不过四尺,然这位备受冷落的新妇却对自己眼前的丈夫一无所知。
「真彦大人,您不喜欢妾身吗?」
葛夏打破了这漫长的寂静,言语间的她浑身轻颤,语气也充斥着满腔的白华之怨。
「真彦大人,您为什么都不愿正眼看妾身?是妾身不招人喜欢吧,这一定都是妾身的错……」
见我良久未回应,她开始自问自答起来。她的双手虽搭在跪着的膝盖上,但那掩在袖口下的右手却狠狠掐着左手的手背。
「不要这样,葛夏。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害了你,你不该嫁给我。」
我抬起头瞟向她的衣襟说道。我刚一说完,她便骤然起身。她的小腿仍跪在地上,立着的单薄人影已完全遮蔽我的视线。
我不得不看向她的眼睛,即便她眼底噙满泪水,注视着我的目光却仍是那样温婉。
「是您救了我,是您没有拒绝掉婚事,才能让我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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