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便是他们此行的下一站,如若行程顺利,最迟后日,便可到达。
“微臣送给公主的这只雕兔,公主是否喜欢?”眼见两人谈话至要害处,乘书又忽然转了话头。
自然无比,就像刚才那番暗示并非出自他之口一般。
“尚可。”这状元郎是饱读圣贤书、当众论文不滞一言之人,与他交谈着实累人,宋远杳头疼得紧,便索性端出了公主的任性,起身便走。
之后直至到达幽州,一切都是风平浪静。
宋远杳在第二日晚宿的别馆之中,顺路收养了一只小猫,因着彼时自己身在冀州之北,她便顺势为其取名“北北”。
北北也不过三四个杳大,浑身雪白,只有长尾末端有一段黑色,被找到时,正缩在墙角哆嗦,直到宋远杳将它抱在怀中,才低低地“喵”叫了一声。
若不是因为那双半蓝半绿的猫眼在黑暗中闪着荧光,宋远杳真会以为,这是一只走丢的白兔。
都是楚楚可怜,让人好生心疼的家伙。
到达幽州之前,孟皋方才匆匆来报,说是原本应该身在上京的乌耆衍单于,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早在他们还未从邺城动身前,便已经秘密出发,亲自到了幽州与他们一行会和。
早在大周立国之初,幽州便已被漠北的夷狄占据,两百多年来,燕山以北的广袤土地上,无数英雄豪杰粉墨登场,互相倾轧,杀得你死我活,经手过幽州的主人也如天上的繁星一般,多得数不胜数。
自己虽然是顶替,可如今也只能先维持着这样的状态,即使娘子暂时身份尴尬,她到底也是与乘书相依为命二十余年的母亲,于情于理,自己都应当前去探望。
“公主回来前,奴婢便差人去问过了,”戴嬷嬷双手交握,“娘子不耐长久舟车,在刚到这行馆时,便已经歇下了。”
隋嬷嬷听了这话,却有些犯了难。“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乘书道,“以儿子一人之身换邺城安稳,对得起我习的圣人之道。至于将来如何,既然已经行至此处,便只能往前看了。”
周与漠北能有今日的表面和平,端午宫宴上宋杳桢的那番破釜沉舟的表演只是添头,真正定下乾坤的,还是乘书以自己回归漠北为条件,让乌耆衍单于承诺,停了漠北南下的铁蹄。
“嗯,”溯心中的波澜渐缓,“若是不幸,真到了要与大周兵戎相见的那日,想必这位永安公主,会比你更加难以自处。”
“至于宋杳桢的话……”向来口若悬河的状元郎,提起这位皇女,也难得陷入纠结。
“忌北,事到如今,你还在失望于这皇帝陛下的掌上明珠,早已不是那年临漳匆匆一眼时,温柔善良的模样了?”溯试探。
乘书墨绿色的眼底,掠过了一道阴影。
几年前,母子二人辗转来到临漳,尚未安顿落地,便遇上了饥荒。
因着城中物价高企,他们先前积攒的银钱转眼见底,祸不单行,溯又染上了疫病,很快便卧床不起。
穷病交困时,听闻天子广布恩德,不日便派人到了临漳,迅速控制了局势,同时赠粥施药。
与宝川寺的僧侣们一同救助灾民的,有一位身着布衣素服、头戴帷帽的少女。
这位不知姓名的少女,对灾民们热情又细心,不顾可能被传染上疫病,亲自料理过好几名病弱的老者。
那一日,突降狂风,少女的帷帽被猛然掀起,尽管她立刻反压、不让众人窥见真容,可那张清丽的秀容,却早已深深印入了乘书的心里。
那时候他便想,若是能与这少女结为伉俪,该是他晦黯幽翳的一生里,最为光明灿烂之事。
只可惜,那日后,他再见不到她的身影。
后来金榜题名时,才方知那位偶尔入他梦来的少女,原是这大周天子的掌上明珠。
只是那记忆中的人,已变了许多。
至此,陷入沉思的状元郎又凝了片刻,他浓密的眼睫微颤,方回道:
“失望惋惜,到底也改变不了什么。被大周天子以天下娇养的金枝玉叶,娇纵任性一些,再自然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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