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一声闷响。
丹蘅推门而出的时候,一眼看到的是落在了地面上的佛像。
她这一觉睡得很是安稳,没有追兵再来坏她的梦境,只是醒来的时候镜知并不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丹蘅拧了拧眉,很快就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点儿在意驱逐出去。
她抬起头,没有再看到那随时随地都能见到的佛像,而是窥见一片湛蓝、清朗的高天。
不远处,一堆小萝卜头凑在一起玩闹。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也有着非凡的胆气,将那从家中偷出来的佛像当作玩具百般耍玩。其中一个小孩是之前在医馆门口见过的,比起那日,他的精气神十足,身上不见半分病态,只是那打满补丁的衣服还是脏兮兮的,像是泥潭里滚过。
“姐姐,姐姐!”小孩儿仰起头,朝着面无表情的丹蘅扬起了一抹甜甜的笑容,她伸手揪住了丹蘅的衣袖,问道,“这个能不能放烟花?”
丹蘅低头看了眼那只扯出了自己的衣袖的脏兮兮的手,又看了眼被一根线穿着,提在了另一边的佛像,微微一笑道:“可以。”小孩子们都有慧根,有的人开悟得早,就觑见了刀光斩破佛陀后那凋零的绚丽。丹蘅接过了佛像,掐了个法诀让它悬浮到了半空,甚至用运转灵力放出一圈朦胧的金光。
这座荒僻小城中的百姓生活大多困窘,就算想要在家中供养一个金身佛也做不到。佛像都是泥塑的,外头刷了一层淡金色的漆,这样粗制滥造的佛像根本经不起风霜,很快就显得斑驳,人们只得修修补补,以至于佛像好似穿着了“百家衣”,瞧着滑稽得很。但是再滑稽的东西,在那灿灿的灼目金光映照下,都显得神圣而庄严。
“砰”一声。
灿灿的、聚拢成一个金盘的光芒在一道轻响后瞬间爆散了。
百姓的供奉使得泥俑存了几分灵性,可丹蘅连秦帝敕封的伪神都斩得,何况是那点儿冥灵。
佛像在半空中如烟火盛放,小童们放声欢呼,一脸乐陶陶。
丹蘅一本正色道:“下次有这个,我还给你们放。”
一点儿都没有逗弄小孩的惭愧。
她倚靠着门框,抱着双臂兀自望着那群嬉闹的小童,后来又想起什么似的,袖中飘出了数道符箓,落在小孩们的身上。听闻城中不少人视佛像如命,在知道后保不准会对孩子们动手。若只是言辞上的教训就罢了,怕就怕有人浑身的血都是冷的。
丹蘅眼中掠过了一抹寒光。
正待客栈中去,她忽地感知到了什么,一抬眸便窥见了一身雪色长裙的镜知快步地往回走。她像是飘渺云雾中的绝世独立的仙子,然而那落在了衣袖、裙摆间的泥点削减了出尘,蒙上了一股不合时宜的烟火气。
“去哪儿了?”丹蘅问。
她并没有看镜知,而是目不转睛地凝望着那群嬉闹的小童。
镜知答道:“买了院子。”
丹蘅一愣,她一挑眉,转头打量镜知:“你哪里来得银钱?此处可不比清州,能容你的风雅。”要知道当初的镜知可是连请人喝酒的钱都拿不出,过到了这份上的阆风剑主——丹蘅笑了一声,多少带着几分讥讽。
“我就是有。”镜知闷闷地应道,顿了顿,她又道,“我们过去。”
那帮原本在嬉闹的小童听见了“院子”两个字,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丹蘅,你“哇”一声我“啊”一句,推推搡搡的,丝毫不掩饰对“院子”的向往和好奇。
丹蘅飒爽一笑,朝着小萝卜头们一招手:“来来来,都来!”
镜知挑选的院子离医馆不远,是三进的院子,在这小城中算得上是阔绰。
进了垂花门就入了庭院,两侧是红木抄手游廊,悬挂着藤萝薜荔,点缀着星星点点的不知名小花。庭院里是个方方正正的池塘,里头泛着荷叶莲花。院子里的风物并不应季,完全是得灵力的浇灌才得以如此。
雪白的、浅绿的、粉红的、靛蓝的……海棠、山茶、梅花、榴花……各色各样的色彩如长虹流动交错,在丹蘅的眼前绽放生辉。
丹蘅见状笑了起来,那双妩媚的眼里倒映着着人间风物,她的笑容终于多了几分真心实意,好似枯木逢春。
丹蘅问道:“元镜知,你这样是为了讨我欢心吗?”
镜知凝望着丹蘅道:“你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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