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的北冰洋,太阳高挂的白日里,甲板上气温还算可以,零下四至五度,穿着专业的防寒服,丝毫感受不到寒冷。
甚至于有时候摔倒都感受不到什么疼痛。
可此刻,泉客抵在腰间的枪口用力,狠狠一怼,钟湛想不注意都难。
他低下头,瞥了眼那把手枪……枪的保险打开,泉客的手就扣在扳机上,只需微微一动,就能给他腰上打出个血窟窿。
甲板上只有他与泉客两人,以及那远远站着背对着他们的两个雇佣兵成员。
面对黑漆漆的枪口,钟湛完全处于被动状态,沉默半晌后咬牙松开泉客的衣领。
他后退两步,远远站着,皮笑肉不笑地夸了一句,“你可真有意思……很少见你这样的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泉客没说话,颇为无语地看向他,总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
不等他仔细思考这句话的出处,就见钟湛转身进入船舱,片刻后喊来了几个人。
四个人一起才堪堪抬起这黑色金属笼,脚步踉跄地跟在泉客身后,一点点朝着甲板下的库仓挪去。
推开库仓的大门后,泉客背着手退到一旁,指挥四名大汉将笼子放好。
钟湛站在他身旁,盯着简陋的库仓,挑眉道:“这就是你的房间?”
“是。”
泉客指着一旁的那张行军床,“我今晚就睡在那里。”
对于他来说,零下四至五度的温暖可以忍受,睡哪里都没差别。
当然,他也想睡在柔软的床上。可放眼整艘船,只有这间库仓足够宽敞,可以塞下那棺材似的长方形金属笼,以及那体型庞大的人鱼。
至于为什么要与这条人鱼睡在一个房间……泉客有自已的考量。
他想,自已是为了看守,防止人鱼逃走,防止意外发生。
来甲板之前,他将这种说辞在心中重复了无数遍,勉强说服了自已。
赶走钟湛和几名大汉后,他关上了库存的大门,一个人坐在行军床上,没有开灯也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愣愣地望着昏迷的莱茵。
夏栀告诉他,麻醉药剂量充足,没有三个小时,莱茵醒不来。
……醒不来也好,就算醒来了,他们又能说些什么呢?
是互相质问,还是互相斥责、对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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