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保姆毕竟是外人,像咱们家顾嫂这样的,能有几个?”薛妈妈抱着双臂,“我现在不替你们操心,难道还要等到以后问题来了再手忙脚乱地去解决?”
薛奕抱着头长长地叹了一声,说道:“妈,照你的意思,顾嫂难道不是一年一年走过来的?我爸不是还说了么,当年您嫁给他的时候,外婆也跟您现在似的叨叨个没完,可是您跟我爸不是照样走过来了吗?”他说完,又嘿嘿笑了两声,补充道:“再说了,你现在的厨艺也不怎么样,除了我爸跟我,谁能忍受得了啊?”
一番话说下来,气得薛妈妈抬手就去拍他,一边又止不住地嗔骂他,“臭小子,为了你媳妇儿居然还揭我的短!还真是娶了老婆忘了娘!”
薛奕远远地逃开去,薛妈妈也没追,整了整衣服,又叫住他,一反刚才的嗔笑,郑重其事地说:“薛奕,不管怎么样,按我的意见,我还是希望秦冉辞职回家,好好地做一个家庭主妇。”
“妈……”薛奕有些不满地喊了一声,薛妈妈打断他又接着说道:“她一个做老师的,工资少不说,工作还辛苦,我们薛家又不差她那点工资养家糊口。”
“妈,话不能这么说啊,”薛奕看着自己的妈妈往楼下走去,连忙跟在她身后,辩解道,“你总不能让秦冉跟我结了婚,就把她那些社交圈子给丢掉吧?”
“社交圈子可以再重新建立,”薛妈妈在楼梯转弯处停下,回身看着自己的儿子,“咱们家那些亲戚,还有关系密切一点的朋友,不都是社交圈子么?你要是怕她呆在家里闷得发慌,你也可以随便在公司里给她安排一个闲职,也足够她打发时间了。要是还觉得空,那就跟顾嫂研究研究菜谱,或者陪我逛逛街,不挺好的吗?”
她说完,又朝楼下走去,一边慢悠悠地说道:“花园里上星期买回来的两盆花开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在上面。”
薛奕紧着她的脚步追上去,连声跟她说:“妈,你怎么能这么霸道呢?你不能不讲道理啊!”
他追着自己的妈妈出了客厅,来到花园里。
花园一隅搭了一个小小的暖棚,阳光洒在塑料膜上,微微地泛着光。薛妈妈挑着塑料膜向他招手,轻声道:“快过来瞧瞧,这花多好看呐!”
薛奕跟过去往里头瞟了一眼,只见两个青色泥瓦花盆里面各开着两三朵粉色的花,娇娇柔柔地依附着花茎。他哼了一声,以手挡在额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不就是长在温室里的小花,我就不信,你把它们弄到外面来,它们还能活得下去。”
薛妈妈被他扰了兴致,恹恹地直起身子,转过身看着他说:“我这是保护它们,让它们能够安安稳稳地生长。”
“那也要看看他们需不需要你的保护。”薛奕掀了掀嘴角,嘟囔了一句。
话说到这里,似乎已经进行不下去,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各自沉默站了一会儿后,还是薛妈妈先开了口,“薛奕,你是我的儿子,我不会害你。”
她语气沉沉,薛奕一听心就软下来了,于是也跟着放柔了声音说道:“妈,我明白你的用心。但是你硬要让所有的事情都脱离原来的轨道,难道不觉得累么?我跟秦冉的生活,我们自己会安排,用不着第三个人对我们指手画脚。”
他后面说的那句话又有些生硬了,说完之后,他就有些后悔地看了看自己的妈妈,却见她一脸深沉地默然不语,于是也跟着没再开口。
过了一会儿,薛妈妈叹了口气,摆摆手说:“算了,就当我白做了一会儿恶人,你们就过你们的小日子去,以后没事别来烦我。”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充满了无奈的。说实话,她对秦冉并不十分满意――除了秦冉的过去,更多的,是对她性格的不满。可偏偏,这个不会来事的儿媳妇把她的儿子抓得死死的,她也不能因为儿媳就跟儿子把关系闹僵,只好由着他们去了。就像薛奕刚才说的,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薛奕得到了妈妈的承诺,还有些不放心,忍了忍依旧是说了,“妈,那你也别使唤着秦冉做这做那的。”
他看她面露不满,连忙跟她解释,“前段时间她跟学生一块儿放寒假没事情做,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也要早出晚归地上班,有时候晚上还得接着备课,你没见她这几天下来,脸都小了一圈。”
薛妈妈微哼,“我怎么觉得她腰上比以前圆了一点。”
薛奕连忙推着她的肩膀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耍赖,“妈,那一定是你看错了,绝对的!”
薛妈妈被他逗笑,拍了拍他的手背说:“行了,下次疼老婆记得换个聪明一点的理由。”她进了屋,又叹了一口气,对着薛奕郑重说道,“薛奕啊,我也不是苦情剧里的那种恶婆婆,不会把她吃了的。你呢,叫她放开点,别看了我就眼神飘忽,听到没有?”
她说起这件事,心里其实也有些后悔。秦冉一见到她就木得厉害,恐怕就是第一次上门的时候,被她的下马威煞到了。
薛奕闻言,屁颠屁颠地去给妈妈倒了茶,亲自送到她手上,又连着一顿拍马,“妈,您长得这么慈祥和蔼,怎么回是恶婆婆呢?秦冉她就是刚到一个新地方,还不适应,等她调过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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