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惨无人道的行为,便是一侧的几个壮汉听了,都不忍的侧了侧头,紧挨着仵作站着的的驿丞更是面色惨白无比,整个人本来就腿软的站不住脚,他听完仵作的话,更是小腿一软,双手猛地在桌上撑了撑,才勉强站稳了身子。
反倒是看着娇娇弱弱的孟妩面色冷静如初,语调依旧平静,“我知道了,劳烦您把以上这些都写下来,岳城郡守马上带兵过来,在此事了结之前,还请您在驿馆不要走动。仵作歇脚的地方,交给驿丞你安排一下。”
仵作赶忙应了一声,孟妩抬手,挥退了几个道兵,只留了一个青墨在身侧,那驿丞见状,十分上道的把自己的几个下属喊了出去,又叫人闭了驿馆的正门,这会儿,这一楼大堂里,便只有他们四人。
“我有件事交代你们。”孟妩抬眼,视线扫过驿丞和仵作,“这件事,关系重大。出我口,入你们耳,倘若传出去了,你们二人一家老小的性命,再也难保。”
仵作和驿丞皆被吓了一跳,二人忙不迭欠身点头,又叠声保证自己绝对会照孟妩说的做。
“这个妇人,会咒术。”孟妩指了指后院,那儿还停放着那个死去的妇人的尸首,她语气极痛苦,“她在贴身衣物上下了毒咒,以那个孩童为引,诅咒圣上半身不遂。”
驿丞脚底一软,这回再也站不住脚,直愣愣跌坐在地上。他总觉得,自己这是摊上大事儿了!
仵作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一双眼睛瞪如牛眼,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孟妩也不管他们二人是何反应,只继续说道,“总之那就是毒咒。你们,可明白了?”
两个人上下牙齿打着颤儿,浑身抖若筛糠,急急点头应了下来。
“这是大事,巫蛊之术,一向都最叫人心生恐惧。”孟妩轻声道,“一会儿郡守大人来了,你要记得把这毒咒之事如实上报。”
驿丞又是一阵点头,这会儿,除了点头,他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
“行了,您先下去歇着吧。”孟妩指了指那个仵作道。
仵作撑着身子,躬身领了命,孟妩挥挥手,让人先带仵作下去,又点了驿丞留下,二人从后院进到了一楼的大堂内,孟妩随意挑了处位置坐下。
她目光沉沉地落在驿丞身上,良久,才在驿丞满脸的不安里开口问道,“那妇人,是个潜入关内的北羌漏网之鱼,你既是当地驿丞,她路过之时,你可有按规矩盘查过她的路引?”
第657章 巫蛊之术
“小的......她并没有来驿馆,小的没多想,这里过去就是岳城,再往外,也有浅溪郡、北地郡等地儿,小的以为前头定然会盘查清楚。”驿丞的声音在孟妩逐渐冷凝的目光里越来越低,到最后,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行了,这话你留着一会说给郡守听吧。”孟妩冷眼看着他,“正因你们这般事不关己,才带累了关内这么多百姓!”
大周朝廷,竟已经千疮百孔到这种地步。入关盘查这一道,本该是最严的地方,可前方一步松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头这些人,便也跟着步步松懈。
到如今出了事儿,谁都不想担责,一旦上头责问起来,便开始互相推诿,总之,谁都不会认下这个错。这点,早在之前孟妩便已经从裴晏口中听过几次了,这也算是皇帝治国不严留下的疲敝之症,积压多年,底下的官员们自由一套说辞和做法,这会儿再想纠正,也难得很。
好好一个朝廷,就这么被人从细枝末节处一点点蚕食,到如今,疲敝之态尽显。
这已经不是一人的过失了,这是大周自皇帝登位后多年以来积贫积弱的结果,太子代为监国以后,倒是推行了一系列新措施,想要扭转这种现象,可改革之道,向来不是一蹴而就的。
那驿丞本就心虚,这会儿被孟妩这么一说,心底多多少少有些不舒坦,但碍于孟妩的身份,他也不敢辩驳什么,只得垂下头,低低应了声下官知错。
孟妩这会儿却已经对这驿丞再提不起半分的脾气,这件事儿,说到底这驿丞不过是其中小小的一环,她在这里把天说出个窟窿来,也不能改变如今的情况,对那些不清醒的人,还是交给岳城郡守去烦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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