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就知道那带着醉意的声音出自谁,萧若离有些不悦的皱了下眉头,冷着脸驱使身下的电动轮椅,离开了这个既是书房,又是工作室的狭小房间。
穿过短短的昏暗走廊,来到不过几平米大的客厅,没有意外的看到乔齐以粗鲁的姿态坐在沙发上,手里拎着空了大半的酒瓶,他没有说话,只稍微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冷冷望着那张醉醺醺的脸。
他早就不是曾今那个风光无限、意气风发的萧大律师了,多年来如同不可见光之物一样的活着,他早已学会了隐忍。更何况,眼前这个人还是下城明面上的王,与之硬碰硬,他的下场很可能就如那扇被踹出一个大洞,在下城的冷风中吱嘎晃荡的破旧木门。
因为,能够庇护他的那个人,此刻不在这里。
“伊衍没来找你吗?他也不来找你了吗?”无视萧若离冷漠的目光,乔齐又灌了一口酒,抹着嘴角懒洋洋扫视着一眼就能看完全部陈设的狭窄客厅,含糊不清的问道。仿佛也知道对方不会回答,他问完后紧接着又一脸嘲弄的说道:“他不是很在意你吗?不光特别要求我给你找了这座单独的房子,还要我派人24小时守着你……怎么?你也被他当成没用的狗给扔了吗?”
“你还真没用啊!萧若离!萧大律师!”
知道跟醉酒的人没有任何道理可讲,也很清楚乔齐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自己这里来发疯不过是因为伊衍已经不理他很久了,萧若离没有吭声,径自调转轮椅,从破旧的矮柜上拿起伊衍留在这里的半包烟,抽出一支点燃。
缓缓吐出一口闻惯了味道的烟雾,回头看向正如野狼般紧紧盯着他的乔齐,他若有似无的勾了勾唇角,淡淡开口道:“既然你已经看到他不在这里,那你可以回去了。”
“烟给我!”嗅出了是伊衍常抽的那种香烟的味道,乔齐伸手就要。但还不等萧若离有所动作,他就飞快站起来,扑过去夺走了那半包烟,点了一支送到唇边,近乎贪婪的吸了一口,脸上泛起迷醉的表情,“真好啊……他还留了烟给你……不过,现在是我的了!哈哈……”
看到乔齐一边猛吸着烟,一边从裤裆里掏出勃起的阴茎自顾自打起了手炮,萧若离猜到他又嗑药嗑多了,眼里浮起不加掩饰的厌恶,别开脸冷冷道:“你可以拿着烟走了。”
“急什么……我还没爽够……啊哈!你这里有他的味道,就算不多……哈,但好歹比较容易让我射啊!呃……有感觉了!真的有感觉了!”嘴里叼着烟,一手探入大敞的衣襟去狠捏乳头,一手握着阴茎飞快套弄,乔齐眼神迷离的盯着萧若离,喘着粗气笑嘻嘻道:“我说,他也很久没肏你了吧……要不要跟我一起打一炮?”
“我没你那么饥渴。”半点也不想再听到乔齐如同发情的野兽一般的喘息声,萧若离按下轮椅的启动按钮朝卧室的方向离开,侧脸漠然道:“收拾干净再走,记得明天找人把门给我修好。”
再不理会乔齐还会再客厅里做出什么荒唐事,反正这已经不是头一次了,萧若离径直回了卧室。简单的洗漱后,他靠坐在床头,手里端着每日睡前必须喝了才能入睡的烈酒,一动不动望着窗外那弯晦暗不明的残月。
其实,他能够理解乔齐的乔齐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么放浪淫乱的样子,他还记得刚被伊衍带出监狱,带到下城安顿时,乔齐才刚刚坐稳下城之王的位置,看着还很青涩,干干净净的,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可惜,他对伊衍的占有欲太强了;而这样的占有欲,恰好是伊衍最讨厌的,后来就被慢慢的疏离了……
说实在的,乔齐也不聪明,不懂得爱并不是占有,更不知道伊衍想要的爱从来只有一个人能给,所以从一开始就错了。然后,就是一步错,步步错他以为揽权能与伊衍站到对等的地位上,却忘了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对方给的,下城从来都真正掌握伊衍手中;他以为自甘堕落会换来伊衍的关心,却不明白床伴对伊衍来说只有有用和无用之分,而且伊衍喜欢的是干净清爽的类型。
所以,不可以爱上伊衍,绝对不可以!就算爱上了,也必须放在心里面,绝对不能流露出来!只有这样,才可以在他身边待久一点这是萧若离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告诫。
唇侧慢慢浮上一丝苦涩的笑意,仰头将杯中辛辣的酒液饮尽,萧若离静静的坐着,等到酒劲上涌,才伸手按熄了床头灯,用被子紧紧包裹住冰冷的身体,在醉意中沉沉睡去。
……
因为一向晚睡,萧若离总是起得很晚,也总会因前一晚那杯烈酒而头痛欲裂,常常要缓很久才能彻底清醒过来。但今天,他一睁眼就清醒了伊衍正坐在他的床头,冰蓝色的眼眸中含着温柔的笑意望着他。
“昨晚又喝酒了?”看到萧若离微蹙着眉一脸不适的模样,伊衍压了压他的肩膀示意不用急着起来,指尖落到他额角轻轻按揉,又俯身去亲吻苍白得看不到一点血色的薄唇,含笑呢喃:“舒服点了吗?”
温热的指尖搭配恰到好处的按揉,成功缓解了萧若离的头痛,也彻底放空了他的思绪,不自觉闭上眼回应起伊衍的吻。直到被越吻越深的舌舔到了喉咙口,下身也传来明显的反应,他才抬手用力推开伊衍,别开脸淡淡问道:“你这么早过来干什么?”
“忘了?”并不在意萧若离刻意的疏离,伊衍凑上去亲了亲他微微泛红的脸,轻笑道:“上次不是说过了吗,要带你去做理疗的。君问已经帮忙安排好了理疗师,我来带你过去。”
伊衍之前的确这么说过,但之后一连等了好几天都再没有消息,萧若离就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失落之余不仅强逼自己遗忘这份承诺,还以此当作自嘲和警示的素材。所以,听到伊衍旧事重提,他怔了,不语注视温和含笑的蓝眸好一会儿,才默默撑起身体靠坐在床头,忍着心头泛起的丝丝悸动,佯装平静的问道:“约的几点?”
“晚上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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