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神色一凛,捡起来扫视了一眼,形容大变。
魏兵果真趁定安侯不在徽州,陆婉初又来不及赶回去的这个空档,大肆攻城了。
徽州的形势刻不容缓。
然更要命的是,魏景策竟派了人潜入徽州,掳到了侯夫人姚如玉,和侯府的小公子陆战生。
现在这两个重要的人质正捏在魏景策手里,等着她回去。
有这样两名人质在手,徽州兵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因而魏景策领兵袭来,徽州以北七城,几乎是节节败退。
愤怒过后,陆婉初仰起头,茫然四顾。突然之间,她像失去了所有方向,不知该何去何从。
一边是她的父亲,一边是父亲的妻孩、是她的母亲和弟弟,她要怎么选?
二哥…陆瑾瑜,这个时候你在哪儿?我若唤你,你可能听得见?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呢?
陆婉初忽而想冲动地声嘶力竭地朝天大喊他的名字。
可到底,她知道,他不会应她。所以不用白费那个力气。
她也知道,他远在北方,北方战火弥漫,不管她怎么需要他,他也回不来。
他们之间,隔着一个乱世,大抵就是天涯海角。
无人可依靠,无人能帮助,最后,她还得靠她自己。
随行的楼千古见状,开口道:“婉初,咱们回徽州吧。”
陆婉初垂下通红的眼眶,眼里盈满了泪,看着楼千古涩然道:“你也觉得我应该回徽州吗?”顿了顿,又低哑道,“假如这次我爹去征西蜀,最后他无法活着回来呢?”
楼千古面对陆婉初怆然的眼神,怔了怔。
后楼千古道:“你爹带兵打仗,身边有那么多人,若是遇到了险情还能撑些时候。可你娘和你弟弟落到了敌人手里,孤儿寡母,连片刻都撑不过去。”
陆婉初泪落,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是啊。”
楼千古依稀痛苦道:“没人比我更能明白那种生离死别的痛。当初你把我带回来,不就是站在赵长乐的立场上为我考虑的吗?如今你爹硬要你回去,不光是要守护徽州,还要保护好你娘和弟弟。
“婉初,若是站在你爹的立场上,如果他的生死和妻儿的性命只能选一样的话,你觉得你爹会怎么选?”
陆婉初握着马缰的手在颤抖。
若是站在她爹的立场上,她没得选。
再睁开眼时,陆婉初拭去了眼里的泪水,眼神重新变得坚决,对副将道:“传令下去,即刻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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