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今夜无风,但还是很冷。
傅棠倚在阳台的栏杆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他抽烟是创业初期染上的毛病。那时候压力大,整晚整晚的熬项目,整晚整晚靠抽烟提精神,后来公司步入正轨,压力虽也有,但也没那么大了,傅棠就渐渐的把烟戒掉了,总归对身体不好。
可戒烟也不是那么好戒的,他戒的不彻底,遇到特别烦心的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抽上两根。
傅棠自己也觉得自己刚刚对傅嘉做的太过分了,明明可以更委婉的说,自己却选了最激烈的一种方式。情绪控制对他不是难事,可知道原委是一回事,仍生气是另外一回事。但遇上了傅嘉,他要再控制情绪稳定就很难。
傅棠也没想到傅嘉对自己的情绪影响有这么大,换句话说,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的在乎傅嘉。
真实的爱意比自己所设想的还要多得多。
傅嘉太幼稚,还不懂爱的真谛,他只觉得性爱是彰显爱的唯一途径,所以他才那么执着于求欢,所以傅棠才不愿同傅嘉上床。他想给傅嘉的比傅嘉想要的多。上床很简单,接吻也证明不了什么,现在拖着傅嘉沉溺性爱只会害了他。傅棠真正想的,是祛除傅嘉内心的自卑,给傅嘉自信,让傅嘉别看起来那么可怜,当一个快快乐乐的高中生,然后再当一个快快乐乐的大学生。
这说起来很容易,做起来却很难,自信没那么快能建成,自卑也没那么快就能祛除,傅棠其实也没什么经验,他也是在慢慢的摸索。
当时情绪上来的太激烈,连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把人给摁到床上去了,不受控制的对傅嘉说出那么过分的话。傅棠把烟摁灭,吐出最后一口烟,他现在有一点后悔,傅嘉肯定怕极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卧室里是不是还偷偷的哭。
傅棠想了想,决定回卧室去宽慰一下傅嘉。教训也教训了,事后的安抚和讲道理自然也不能少。
傅棠回头,正好看见傅嘉走了过来,站在了阳台门口。
傅嘉眼睛还红着,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傅棠的视线移下来,他没穿鞋,莹白如玉的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傅棠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傅嘉想过来,又有点害怕,站在那里踌躇不安的,样子可怜得紧。嘴唇也紧抿着,迟疑着想说,最终又复迟疑。
“哥……”
“怎么不穿鞋?”傅棠先问道。
傅嘉仓皇的低头去看自己的脚,脚趾头蜷缩着,嗫嚅道:“……出来急,忘了。”
傅棠没有说话,傅嘉也沉默着。像是过了很久,又像只过了一瞬,半晌之后,傅嘉率先打破沉默:“哥哥我……”他声音重新低了下去,“……我错了。”
“我不应该故意气你,我只是,只是……”傅嘉的头越低越深,细白的脖颈像是要折断一样,他一眨眼,有颗银光坠下。傅嘉深吸一口气,然后抬头直视傅棠,问他:“你说的和我当情侣,是真的吗?”
傅棠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他没想到傅嘉的心里想的居然是这些,一时之间他不知要怎样回答。
“我……”他刚开口,话就被傅嘉截住。
“其实我也知道我自己,脾气不好人又暴躁,是挺不讨人喜欢的,而且我自己……反正身体和心理都有缺陷,你要是只是因为可怜……”他说不下去了,语气哽咽话不成调,“……骗我我也认了,但是你能不能……别……”
他话说的颠三倒四,说到后面已经听不清在说什么了,但傅棠知道他的意思,他上前拥住傅嘉,把他搂的很紧,傅嘉这次没有避也没有躲,任由傅棠紧抱着他,嘴唇贴在他的耳边,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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