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疲惫地点了点头,命人召来那名宫女。
宫女名唤宁采鸾,生得瘦瘦小小,见了帝后二人忙不迭地行礼。
李忠忙亲手扶起她,和蔼道:“姑姑别怕,你是庄敬皇后身边的人,不必这般谨小慎微。”
宁采鸾小心翼翼地道:“民妇不敢……”
萧祚看到她这副憋屈样子,不觉厌恶,反而更添几分愧疚。
他尽量温和地道:“宁姑姑伺候过朕的母亲,自然也是朕的恩人,还请坐下说话。”
宁采鸾听话地坐下,他问道:“宁姑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她勉强笑了下:“多谢圣上垂问,民妇过得还好,自从美人……庄敬皇后去世后,民妇便回了老家,先帝身边的李康一直偷偷接济着。”
“后来先帝驾崩,李康也没了,但楚王很快找到民妇,帮扶了很多。”
萧祚犹豫片刻,还是道:“还请宁姑姑说一说母后的事情,朕……很想知道。”
提起庄敬皇后,宁采鸾的神情顿时鲜活起来,眉宇间染上几分笑意。
“庄敬皇后最初只是个宫女,民妇和她在一间屋子里住着,同吃同住,情同姐妹,”她娓娓道来,眼里都透着光,“她不爱说话,但性子很好,专门照看韦贤妃殿里的花草,手艺很好,韦贤妃很喜欢她,经常赏她东西。”
“民妇那时候年纪小,粗手笨脚的,经常挨罚,没饭吃,庄敬皇后便会找李难,给民妇找些点心馒头吃。”
沈应真心中一动,看来庄敬皇后和李难的关系很好,也难怪会将平安符交给他。
萧祚不动声色地道:“母后和李难似乎很熟悉?”
宁采鸾老老实实地道:“是啊,民妇听庄敬皇后说过,李难是她同乡的大哥,经常关照她,有什么事都会帮她办了。”
“李难还说过,等皇后到了年纪出宫,他就帮着在京城里置办一处宅子,反正他们家里都死绝了,不如就在京城过活。”
萧祚问道:“母后既然是韦贤妃身边的人,怎么又做了先帝的妃子呢?”
宁采鸾眼里闪过仇恨地神色:“那时冯庶人很受先帝宠爱,看不惯韦贤妃,经常生出事端来,先帝也护着她。”
“先帝生辰那天,她故意调换了韦贤妃准备的寿礼,想要让韦贤妃受罚,但庄敬皇后很聪明,主动解围。冯庶人算计不成,便恨上了她,特意调她到身边折磨。”
“后来先帝想要宠幸冯庶人,但她忽然来了月事,先帝便转而看上了庄敬皇后,就在冯庶人的寝殿里宠幸了她……”
沈应真听得恶心,先帝这哪里是宠幸,分明是把人往死路里逼。
冯庶人最是狠毒无情,还要脸面,先帝就在她的寝殿里宠幸了一个宫女,还不恨死庄敬皇后?
“后来的事情民妇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过了几个月,庄敬皇后就做了美人,把我调到身边,依然像从前一样待我,但没多久她就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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