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何不离开后宫,反正帝后二人也不会亏待她们。
陆陆续续有几名妃嫔出言,表示愿意离宫,有的想回家,也有的与家里关系不好,想要去临江宫。
但大部分妃嫔还在犹豫,沈应真也没硬逼着她们立即做决定,和煦地道:“妹妹们回去好生想想吧。”
她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年少天真的时候被父母送入后宫,这么多年也没一点儿风浪,现在又要送她们出宫,任谁都接受不了。
妃嫔们心事重重地告退。
萧祚叹了口气:“她们也是可怜人,但再可怜,我也不能留着她们。”
他要是与这些妃嫔有什么,那是不好遣散她们的,但他们之间并未有任何肌肤之亲,又有了心爱的妻子,如何还能将她们禁锢于后宫之中?
此事暂且了结,帝后二人亲谒太庙。
这项礼仪也是很隆重的,但二人都是有些兴致缺缺的意味,敷衍着拜完先帝,随即转向庄敬皇后的牌位。
这下子,二人的态度虔诚了许多。
沈应真低声道:“还请母后放心,儿媳一定会尽心辅佐圣上,与他互相扶持,白头偕老。”
她凝望着庄敬皇后的画像,郑重地行了一礼。
这幅画像是通过太妃们的口述来画的。
她没见过这位母后,但这些日子听太妃们说了些零碎的事情,逐渐描摹出一位沉默内敛,但心地善良的女子模样。
也难怪韦贤妃不顾生命危险也要替她传递真相。
萧祚眼眶微热,也行了一个大礼,轻声道:“母后放心,儿子与真儿定然不离不弃,永不相负,做一对明君贤后,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
他也是有私心的,庄敬皇后是宫女出身,萧祚曾命人寻找她的家人。
但那时候天下旱灾,饿殍遍地,无数百姓卖儿卖女,庄敬皇后就是这样辗转被卖,来到了宫里,祖籍亲属已经不可考。
可即便是卖了儿女,百姓能得到的,可能也只有几斤粮食,甚至是几张掺了沙子的面饼。
沈应真听得心头柔软,就是这样的萧祚,才让她能够完全托付己身,毫不怀疑他的人品。
他的幼年乃至于少年时期无比黑暗,以至于现在还残留着些许阴影,可他依旧心怀天下苍生,从未因自己的痛苦而伤害他人。
这样的男子无论是作为君主还是丈夫,都是很令人安心的存在。
萧祚察觉到她的视线,歪头看过去,笑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沈应真笑而不语,萧祚顾忌着场合没有追问。
直到仪式结束后,他们坐上御辇,萧祚揽住她的肩膀,低低地一笑:“方才看我做什么呢,嗯?”
热气喷在她耳边,沈应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道:“我方才想,有圣上这样的好皇帝,好夫君,当真是一件幸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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