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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这天的食盒，我放了小小一碟酱菜。

从前我在家中，左邻右舍都说好吃，夏日炎炎，最是开胃。

我急着解释：

「萝卜白菜都是挑最好的，老叶都摘了，一条虫也没有，盐也是精盐……」

他打翻了食盒，大发雷霆：「你让我吃这些东西？狗都不吃！」

酱菜上不得台面，沈辞亦宁愿饿着也不吃。

饭盒里明明还有其他菜，他偏偏就盯着那小小的酱菜发脾气。

我蹲在门口看着野狗把饭菜都分食。

沈辞亦吃得好，过得娇贵。

我守着他九年，夏日读书摇扇，冬日守夜添茶。一点风吹草动，一点夜雨微凉，我必然忙得脚不沾地。

我一边像奴婢一样伺候着沈辞亦，一边听着沈家夫人的训话，以后要如何伺候公婆，如何以夫为天。

熬过了他道士说他活不过的十五岁。

之后，身体越发康健，能去书院读书，能跑马观花，甚至能倚翠偎红。

上个月他风寒痊愈，在书院后山校场射箭。

箭中靶心时，我听见他同窗揶揄：

「沈兄，你小媳妇快十九了吧？何时成亲？」

「可有我们一杯酒水？」

沈辞亦满不在乎：「什么媳妇？买来的奴婢罢了。」

「还当真以为我会娶乡下丫头？」

有人促狭地肘捅了下问话的人，阿谀奉承：

「沈兄这般芝兰玉树的公子，跟千金小姐才是郎才女貌。」

旁边的姑娘听到了，偷瞄一眼，笑得羞涩又温婉。

「姑娘，时辰不早了。」

牙婆催我了。

我抬头看了眼沈家老爷和夫人，他们只是神色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交给管家处理便走了。

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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