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陆父陆母并没有感觉到一切都结束了,他们看着儿子一直低着头,就算听到声音,眼光也无法聚焦,心中产生了一丝害怕。
“云深,你看看妈。”陆母颤着声音说。
陆云深全身一僵,固执地不抬头。
如果抬头,他的眼神一定会暴露的。
“云深。”陆父催促了一声,“坐到轮椅上吧,我们回去。”
陆云深这才意识到,他根本看不到轮椅站哪里,所以就算他不抬头其实已经告诉了他们答案。
陆母捂住了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憋着声音不想给陆云深听到。
她走过去拍了拍陆云深的肩膀:“云深,咱们回家。”
陆父陆母不再提及眼睛的事情,也不再是试探陆云深,他们沉默地接受了现实。
兜兜转转两个月,陆云深再次回到了最初的医院。
林欢看着他日渐憔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当初坚强无比的人,最终还是要输给天生的病弱。
就算是正常人都无法接受的治疗他都挺过去了,为什么老天爷不给他一次机会?
林欢见过太多病人了,这个问题一直没有答案。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其实老天爷是最看不惯人类幸福的。
至少在最后的时光里,林欢希望这些人都能无憾地拥抱幸福。
看着病床上的陆云深,林欢拿出了手机,拨通电话。
“喂,黎惜苒,我是林欢……”
……
每天陆云深都会想去晒晒太阳,他已经习惯了水城的生活方式,可惜现在他已经没有能力再画一张画了。
他坐在院子里,眼前一片漆黑。
陆云深只能用耳朵听到鸟鸣,用肌肤感受微风,用嗅觉闻出青草的味道。
好像在失去视觉后,这三个感官变得格外清晰。
可是他知道这只是错觉。
因为按照器官衰竭的节奏,他会慢慢失去它们。
等到生命终结之前,变成一个什么都无法感知的布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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