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端一言不发,提笔在战书上端端正正签了名字,又盖了印玺。
韩育德收下战书,家丁便将众辽人送出将军府。
众人眼望辽人愤然离去的背影,不由感慨万千。
丰辽战火一触即发,今日站在这前厅中的人们,又有几个能侥幸活过这次大战?
厅中登时安静下来,众人都等着秦克阵发号指令。
秦克阵却站起身来,说道:“孝亲王,你随我到书房来,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李代嘉愣了愣,迟疑道:“你找我?”
秦守晏忙道:“大哥,你不会是怀疑小龙儿吧?他是被迫的”
秦克阵神色严肃,竖起右手。
秦守晏只好闭口不言。
李代嘉心里七上八下,随着秦克阵走出前厅。
两人在将军府中走了片刻,便来到书房。
只见书房中窗明几净,书架林立,案上摊放着北境地图,旁边点着香炉,主墙上则挂着一张硕大虎皮,黄皮黑纹,异常华贵。
李代嘉为那张虎皮夺去全部目光,忍不住惊呼一声,叹道:“好漂亮的老虎!”
秦克阵定定望着虎皮,沉声问道:“你可知道,这老虎皮是哪里来的么?”
李代嘉点了点头,答道:“你弟弟从前跟我说过,秦老将军当年征战蛮夷,缴获了两张虎皮,就分给你们兄弟俩一人一张。”
秦克阵转头问道:“你是不是见过阿晏那张虎皮?”
李代嘉双颊飞起两团红晕,扭捏说道:“我在他卧室里见过……就是我嫁给你……嗯……住进将军府之后……”
秦克阵重重咳嗽了一声,将双手背在身后,说道:“既然你知道这虎皮的来历,那就应该明白,我们兄弟二人都非常珍惜这虎皮……尤其是父亲过世之后,这虎皮便似亡父英魂寄托,每每令我睹物思人。”
李代嘉摸了摸怀中玉镯,心想这对玉镯之于真尚哥哥,也一定意义非凡。
秦克阵抬手轻抚那虎皮毛发,眼神显得格外深邃,忽然说道:“嘉儿,你把这虎皮拿去吧。”
李代嘉大吃一惊,既是为了秦克阵突然叫他小名,也是为了秦克阵竟将这虎皮送了他!
李代嘉一时不知所措,结结巴巴说道:“你……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把虎皮送给我?”
秦克阵低头凝视李代嘉,见他乌发雪肤,秀美宛然,一双翦水秋瞳睁得又圆又大,眼神仍是最单纯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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