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奶奶也经历过一些事,你对那个孩子,我知道,到底是有几分不一样的。”
“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体,就算做了手术,恐怕也活不了太久了,奶奶知道一些基本的道理你都能懂,都能想明白,可奶奶还是怕你钻了牛角尖。”
“感情这种事,纠缠的多了,只会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放下。”
江昭用力抿了一下唇,嗓音放轻,有些手足无措地抬头看向眼前的老人。
江奶奶攥紧她的手,对上她的眼,语气有些严肃:“昭昭,那孩子好是好,但是你和他,不适合。”
“这么多年,奶奶知道,两个人如果能互相喜欢的话,是多么难得的缘分,可喜欢却不代表着适合。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适合比喜欢更重要,无论是家庭,还是学历。”
江奶奶看到面前的江昭紧抿着唇,明显是说到了难过的点却还是不得不忍耐的样子,深深叹了口气,不太忍心说下去。
但有些事情不摆在明面上,有时候人们还真就可以稀里糊涂地就那么过下去。
可她的昭昭在这方面耗不起。
她不想,在她离开后,在这个孤独的世上,她的孙女再在感情上遭受太多的蹉跎了,所以有些话,就算伤人,她还是必须得说出来。
“小沈这孩子性子好,知道对人好,奶奶很喜欢他,可是,如果你和他在一起,你所承受的压力,一定比他大的多,他家人那边,无论他怎么帮,最后这道坎都必须你来跨,所以你在这个过程中,免不了受太多的委屈和不甘。”
“可是昭昭,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小沈对你好,你也不必为了他,去忍受太多的委屈,你往外面走,往高处走,总会找到更适合你,也同样喜欢你的人。”
“至于小沈,你就把他当作一个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好吗?”
说到最后,江昭已经压不住鼻头的酸涩,眼圈也跟着变红了,她吸了下鼻子,泪眼婆娑地看向面前的奶奶,沙哑着嗓音。
一开口,就带上了明显的哭腔。
“奶奶,我和他……真的没有可能吗?”
可是,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
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去的片段,最后都定格在少年背对着她,站在包厢里面,神情冷淡地落下来的那几句话,一直以为压抑的情绪终于宣泄而出,心脏闷钝的疼痛感越来越重。
女孩重重抽泣一声,头低垂下去又抬起来,脸上已经满是泪痕,她大力呼吸着,似是失去了所有保护的孱弱小动物一般,害怕的浑身抖动,滚烫的泪水落下来,哑着声音,字字艰难地缓慢说着。
“可是奶奶,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他…他面前的啊……”
她在无人知会的时间里,喜欢他太久太久了。
可直到现在,她才算真正地走在了他的面前。
第四岁
初三中考完的那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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