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兴县志》:陈氏,是尹佐的妻子。尹佐在外教书,长年不在家中,靠陈氏操持家事。尹家因闹饥荒,欠了官府公粮。
县役沈湘奉命去抓陈氏,逼她还粮。沈湘来到尹家,见陈氏姿色不凡,便想奸污她,陈氏誓死不从,自刎身亡,沈湘看陈氏已死,无法带她回县复命,就与他的同伏—起,把陈氏的尸体大卸八块,扔到河里,以逃脱罪责,陈氏的女婿潘朗觉得奇怪,自从沈湘去了岳母家之后,岳母就失踪了,沈湘说岳母逃跑了,这怎么可能?于是,他就请朋友王某、路某一起去询问沈湘。
沈湘无计可施,便把他老婆怀中的孩子抢过来摔死,又逼他老婆投河。随后把潘朗等人抓起来送到官府,告他们杀人罪,县令吴一鲲不明就里,判处潘朗等人威逼他人致死罪。判处尹佐匿妻抗粮罪。案子判定后,邑绅史夏隆拜见推官(专管一府刑狱的官)田俊民,极言这个案子冤枉,田俊民点头表示赞同。
等到复审时,沈湘的同伙张二供出了陈氏碎尸处。于是挨着个儿审讯,终于弄清了事实,凶手们都受到严惩。
哭声
《酉一陽一杂俎》:唐代的韩滉在润州作刺史时,一天晚上,与从事登万岁楼饮酒。正喝得来劲儿时,韩滉突然放下了酒杯,显出很不高兴的样子,问身边的人:“你们听到有位妇人在哭吗?当在何处?”有人回答说:“在某桥某街。”第二天一早,韩滉就下令让小吏去把那哭嚎的妇人抓起审讯。可是,小吏审了两天,也没能定案。小吏害怕没完成任务,受处罚,就守在尸体旁。忽然有个大苍绳在死者的头部飞来飞去。小吏心中生疑,便打开死者的发髻检查,一看,头顶上钉进去个大钉子。
于是,小吏重审那妇人,果然是妇人和邻居一男子私通,将她丈夫灌醉后用钉子把他杀死了。小吏审出了结果,认为韩滉真是神明之人,便向他请教:“您怎么能从哭声分辨出凶手呢?
”韩滉回答说:“我听她的哭声,疾而不哀,好像勉强而担心的样子。王充《论衡》中说:郑子产清晨外出,听到妇人的哭声,便伏在仆人的手上静听,过了一会儿,子产就命令小吏去把那妇人抓来审讯,一问,果然是她亲手杀了她的丈夫。几天后,仆人问子产:“您怎么知道她是凶手呢?”子产说:‘对于她所最亲爱的人应该是患病时忧虑,临死时害怕,死后悲哀。
而那妇人哭她死去的丈夫却惊惧不安,所以知道是奸杀。’”妖僧自号大比丘《宁波府志》:余墍,字自新,号三泉。在明万历戊子年(公元年)科举考试中名登榜首,尔后,历任海宁教谕,绍兴教谕等职。他在闲暇之时,则关门著书,或邀请四方知名人士,朝夕研讨经史。还拿出自己的俸禄,资助修建学校。他为经学久荒而痛心,便于初一、十五在明伦堂宣讲五经,对其内容,多所阐发。后来,他担任四川新宁学正,代理新宁州事。时值荒年,余墍便想方设法赈济百姓,救活了许多人。有个坏和尚,冒充为尼姑,住在尼姑庵里,自号“大比丘”,鼓动妇女来烧香惑众。余壁知道情况后,派人逮捕了他。和尚一时仓皇失措,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余墍下令将他打死,焚烧了他的斋院,在暗阁上搜出许多他藏匿的妇女,妖风于是平息下来,境内也太平无事了。
卢生
黎士宠《仁恕堂笔记》:永定县有位少妇。在夜间走路时,被强盗劫掠而去。家人见少妇失踪了,便上告官府,帮助寻找。
强盗见找得很急,知道隐藏不住,就将她转移到卢日新读书的学校。少妇含愧自尽,官吏就把卢日新的婢女抓去审问。婢女害怕拷打,就诬陷是日新抢劫了那妇人,又把她吊死。日新自幼便能作诗著文,凡遇不公平的事都想申辩清楚。可是,到这会儿,他是有口难辩,有笔难述。恰逢一少年断案,他大笔一挥写道:“女子夜行,皆为约会而往;书生夜遇,难免坐怀不乱。”如此以来,谁也不敢替日新翻案了。日新就这样被投进了监狱,住了将进二十年。后来,有位主管狱讼的司理李公怀疑了这桩案子,他便在城隍庙设置了审判厅,在那儿重新审理此案。他先让人把日新和婢女绑在神座下,不许任何衙役靠近,而他自己则早就隐藏在神帐中,听他们说什么。日新一见婢女就怒骂道:“我与你有什么仇,你置我于死地。”婢女说:“我也是不得已呀!前头我已招认了,今天怎么敢改口!”李公了解到真实情况,终于澄清了事实,卢日新的冤狱得以平反。
先前那少年官吏乘兴批牍之词,致使无辜之人被囚禁二十年,处理案件不能不慎重呀!卢日新晚年出狱科举及第,出仕为教官。
断离婚
《苏州府志》:薛铸,是吴县木渎镇的老人。他在镇里极有威望,邻里乡亲的大事小情都请他帮助,遇到一些是非之事,也找他理论。一天,他坐在申明亭,审理一桩离婚案。薛铸高声叱问女方的父亲:“为什么要让女儿退婚?”回答说:“女婿贫穷不堪,无力娶妻。”薛铸说:“既然这样,你要是让女儿退亲,罚你十两银子。”那老翁欣然取出十两银子交给薛铸,并说:“请您作主,让他写份休婚书。”薛铸说:“且慢,你还得派人再拿十两银子来。”老翁忙又派人回家取了十两银子。薛铸拿着这二十两银子交给老翁的女婿说:“快挑好日子成亲!”老翁气得跺着脚说:“为什么把罚我的钱给他而不让离婚?”薛铸说:“你不是嫌女婿家穷吗?现在他有了二十两银子可以成亲谋生了。”老翁无话可说,而他的女婿则拜谢而去。
是汝杀少夫
《北窗炙輠》:魏应在徽州主管刑狱时,曾处理过这样一个案子:甲乙两人约好,五更时分在甲象会面。乙按时而去。
可是在鸡叫时,甲却到乙家喊乙的妻子问:“我两已约好五更会面,可是现在鸡都叫了,他为什么还不去?”乙妻吃惊地说:“他早就去了,怎么还没到?”于是,乙妻就跟着甲来到甲家,一看,确实没去。大家便纷纷寻找,到天亮时,在竹林中找到一具男尸,正是乙。但身上携带的金钱都不见了。乙妻痛哭着质问甲:“就是你杀了我的丈夫。”遂又哭又喊地把甲拽到公堂,让官吏公断。而甲死不承认,案子也迟迟不能破。后来,魏应问他:“乙跟你约好,乙逾时不去,你到乙家,只该喊乙,而你却舍乙不呼,而叫他的妻子,这不是明摆着你知道乙已经不在家里吗?不是你杀的他,又是谁呢?”甲无言可辩,仅这一番话,把案子破了。
黟县二案
《池上草堂笔记》:清乾隆年间,徽州黟县发生过这样两桩疑案:某家有兄弟俩,兄娶妻后,父母便相继亡故。因弟弟年幼,由嫂子负责照料他的生活。兄在外做买卖,不常回家,后来,弟弟长大后,兄从外归来,嫂子摆酒席慰劳他,并叫小叔子来一块饮酒。席间,妻子先敬小叔子,后敬丈夫。兄很疑惑。兄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起来了,对妻子说:“我把货物放在别处,要去发货,得半个月才能回来。”说完就走了。嫂子对小叔子说:“你哥哥往日归来,都是温言絮语,谈些久别思念之情,可是昨天归来,神色就不对,冷若冰霜,很让人疑惑不解。现在我回家去看我父母,一定等你哥哥回来后我再回来,免得他起疑心。箱子柜等我都上了锁,你只要为我看好门就行了。”小叔子答应下来,把嫂子送出门去。
到了晚上,小叔子睡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爬起床,问敲门的人是谁,可问了半天也分辨不出来到底是哪位。打开门一看,一位赤裸裸的妇人站在他的面前。他吃了一惊,忙想把门关上,而那妇人却哭着跪在门槛前哀求他说:“我有急难,非您的嫂子没人能救我。”小叔子说:“我嫂子回娘家去了,家里只有我一个男人,不能留你。”妇人紧紧拽着门哀求不止。小叔子无奈,脱下衣服远远地扔给她,让她穿上再进来。把她安排在嫂子的空屋子里祝安排妥当之后,小叔子叹了口气说:“我一个男人深夜留宿一位妇人,怎么能对人讲明白。而且她又没有衣服,天亮又怎样把她打发走。”
于是,把门锁了两道就出去了。走出门来,小叔子又想:这深更半夜的,我到哪儿去呢?咳,嫂子娘家离这不远,我到那儿去叫嫂子回来,给她找件衣服把她送走。随后,他便来到了嫂子的娘家。嫂子听了他的叙述,说:“现在已经半夜了,我不能回去。”当时,嫂子的父亲也在场,他插话说:“既然这样,他叔也别回去了,在我家暂住一夜,明早再一起回去,好好把她送走。”小叔子便把钥匙递给了嫂子,到另一间屋子住下了。
再说,嫂子有个弟弟,是个不守本分的家伙,他听了这事之后,就心生邪念。乘姐姐熟睡之时,偷了钥匙跑到了姐姐家,慌忙进丁屋,连门都没顾得上插。进屋后,就抱住了那躺在床上的妇人。本来那位兄长并不是要出远门,而是找个借口要回来捉奸。所以,半夜之后,他就回家来了,一推院门,院门开着,他便侧着身子悄悄溜了进来,经过重门,伏在房外。忽然从自己屋里传出秽亵声,兄长怒不可遏,拿起刀冲进去把两人全杀了。尔后,跑到岳父家,对岳父说:“你女儿与我的弟弟私通,我把他们都杀了!”岳父说:“你胡说什么呀,我的女儿和你的弟弟都在这儿。”说着,就把他们都喊了出来。兄长一看,大惊失色地问道:“可是那妇人是什么人?”嫂子与小叔子便把夜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兄长后悔地说:“我搞错了,可是那男子又是谁呢?”嫂子环顾一家,不见了弟弟,再一找钥匙,也没了。遂惊慌地说:“肯定是弟弟不怀好心,现在做了刀下鬼!”大家纷纷跑到出事地一看,果然是他。但却不知那妇人是谁,从哪儿来的。不久,听说有人杀了奸夫而一一婬一一妇逃掉,那丈夫到处寻索。兄长把那丈夫领到家一验,那丈夫说:“嘻,还真是这个贱货,幸亏你代我杀了她。”随后,两家把案情上报了县衙,知县命令他们把尸体各自掩埋掉,而没定那兄长和那丈夫的罪。
又某家有姐妹俩,所嫁的夫家也相隔不远,妹妹每当回娘家时,都顺便到姐姐家,邀姐姐一同回去。如果天黑了,就住在姐姐家,多年来,习以为常。一天,父亲要祝寿,姐妹俩邀好一同去。姐姐知道妹妹要来,就做了些好吃的等她。可是,日头都快落山了,妹妹还没到。便对小叔子说:“从咱这儿到我娘家,要过一个很大的山岭,路也不好走,我没法再等她了。
我先走,等我妹妹来时,你让她住在我的屋里,等明天天亮再走。”说完,就上路了。过了好久,妹妹来了,小叔子迎出门来,转达了嫂子的意思,让她在这住一夜。妹妹见天色已晚,自己走也确实不方便,就留了下来。小叔子热情地款待她,让她在嫂子的房里住下了。
再说那小叔子将嫂子的妹妹安置睡下之后,自己没有睡意,又觉得无聊,便反锁上门,到街市游玩去了。当他路过白天买酒的那家店铺时,店主把他叫住了,问他:“来了什么客人,要买酒?”小叔子便把客人的情况告诉了店主。店主说:“要是这样的话,你回去也不方便,就留在这里咱们一起喝一杯吧!”小叔子也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就在店里坐下了。店主拿来美味佳肴,两人你一杯我一盏,长谈畅饮。小叔子不耐酒力,几杯酒下肚,就迷迷糊糊地靠着店柜睡了。店主见小叔子已醉倒,便偷了他的钥匙,悄悄地来到小叔子的家。进了大门之后,找到那妹妹住的房间,就用锥子拔门闩。妹妹听到门有声响,心想:小叔子向来端谨,他怎么忽然有了这种举动?她知道床后是个木板隔墙,就悄悄把它掀开,逃到柴禾堆里藏了起来。店主进门后,恶狼般地扑上了床,一看,床是空的,自语道:“一定是从哪儿逃了,我先埋伏在这儿,等她回来。”
不久,月亮升起来了。月光下,店主突然看见一位妇人从窗口爬了进来,他立即扑上前去,把她抱到床上,強一姦了她。完事后,妇人问店主:“我是邻家妇人,想乘嫂子不在家偷点东西,听你的声音不是小叔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店主便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妇人说:“我们本是熟人,你以后可常来。”
店主怕她没完没了地纠缠自己,就起了恶心,把她杀了,随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回去,而那小叔子还睡得正香。店主把钥匙放回他的口袋里以后,大叫道:“还不快起来,天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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