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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之中，那渐行渐远的背影让齐修心口发涩。齐修咬牙切齿，唤了一声：“李简——！”

这几乎是第一次，齐修当着李简的面，直呼了他的名字。

“李简！”齐修朝着那背影喊，“你胆敢再离开我一次！”

那背影似乎没听到，只继续朝前走。

齐修立刻追上去，一把拥他入怀。可是李简竟然凭空消失了。

那一刻，齐修愣住了。百年前有过的那种身心俱空的感觉似乎重新出现。

李简，又一次在他面前消失了。

——又或者是，他其实从不曾回来过。

——是自己太思念他，所以真的发了疯，以至于产生了幻觉？

——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一切，难道都是一场虚空大梦？

齐修站着不动，手臂几乎有些发抖。

“我在这里。”

背后有这样的声音传来，齐修忽而转身，然后他便看见李简长身玉立站在那里。

月光之下，李简眉眼温柔。纵然他样貌变了，但眉宇间分明还是那人间富贵仙的气质。

——为何自己，之前竟没能认出他来呢？

知道不问就是李简之后，到今天已经六天了。这六日里，齐修过得有多煎熬，恐怕没人知道。而刚才，他怀里的李简消失，他以为他再一次失去了李简，那种巨大的失落感，也没有人知道。

李简自也不知道，还笑着对他开了句玩笑。“你还敢称人魔两界第一高手？连那只是我的分/身都认不出来？”

齐修怔怔看着他，双瞳已隐隐泛起了暗红色的光芒，体内的魔息、无可安放的躁动，长达百年的等待、思念、绝望、煎熬，这六日里失而复得、又以为再度失去的惶恐不安……所有所有的情绪，都开始聚集在了一起。山雨欲来，风先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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