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发愁,他不敢递谢恩的折子,一递谢恩的折子就要整理行装,择吉日上路开拔了。年羹尧在书房里发愁:我到那儿命就没啦!像燕普带的这干人来,谁暗含着给我一刀我也完!说死我不怕,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我死得不值啊!白白地送命。这些事情既不能跟父亲讲,也不敢同皇上诉说,只有心里难过。年福在旁边侍候着:“大人,怎么发愁啊?”“年福,你说我怎么能不发愁?”“大人,连升三级,身为钦差‘代天巡狩如朕亲临’,海外天子,站着的皇上,您有什么发愁的?”“你这个奴才!还跟我开玩笑。
咱们爷儿们到了四川活得了啊?你不是没看见哪,亮镖会的事情你亲眼目睹。剑山只是来了这么十几个人,闹得北京城地覆天翻,惊动了我的师祖、师伯,这事情才完。这你没瞧见吗?0”大人,奴才看见了。“”那你怎么说我为什么发愁呢,我就为这个发愁0”皇上让您去,您就得去。“”当然,既做忠臣绝不怕死,但是我死得不值,我不愿上那儿送死0年福笑着说:”大人,依奴才愚见,我看,您这是官运亨通,国恩家庆。您不会借朋友吗?您借个人来,跟着您去。“”我借谁去?谁愿跟着我一块儿去送死?0
“您哪,您就去雍亲王府,借您的师弟,教师童海川。三月三亮镖会,童侠客爷一个人招来多少宾朋,把他们家的祖宗三代都招来了,他师父、他师爷全来了。您只要借童海川一个人,等于把童侠客的朋友、师父、师祖,也就是您这一门一户的前辈全借来一样1“哎哟!一言提醒梦中人哪!年福你这奴才想得还真对,我要把童侠客借出来不是太好了吗?”“还是的,怎么会不成呢1年大人兴奋地说:“马上备轿1外头传轿,时间不大,大人换好了便服,带着年福、年禄往外走,拿着水烟袋,来到外边上了大轿。穿大街越小巷,一直赶奔北城根,进了阿斯门,往里头一通禀,里头传出话来有请。时间不大,大人带着年福、年禄进来了:“爷,亮功给您请安啦1
“快坐下1何吉、何春见过年大人,献上茶来,两人喝过一碗茶后,王爷可说了:“亮功,我给你道喜呀!你这一步登天,连升三级,由礼部侍郎这一变为出京的钦差,海外的天子啦1“爷,您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吗?我这儿正发愁呢1“有什么发愁的事?”“亮镖会的事您也在场我也在场,只不过来了剑山的一个军师带着几个人,到咱们北京城就闹得地覆天翻。这一次要到了四川,亮功的命就没了!既作忠臣不怕死,为朝廷死也应当。但是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我这么死比鸿毛都轻1“你有这些事情,怎么不跟皇上说?”“嘿嘿,亮功不敢1“哪儿的话呀,这也是实情么1年大人看了王爷一下,就说:“不过,危险不危险全在爷这儿。”王爷不解地问:“喝!你这叫什么话?你升官你发财,怎么危险不危险跑我这儿来了?”“多新鲜呀!我跟您借个人。”“你跟我借谁呀?”“反正爷准办得到,一点头就成。”“你说吧1“我跟您借我的师弟,您府上的教师爷,镇八方紫面昆仑侠童林。”“这——啊,借哪去呀?”“我保举他为随行委员办差官,帮着我到四川去一趟。”王爷一想:我可舍不得呀!这等于摘了我的心一样。
但是我不能推辞,年羹尧提出的题目大,帮着他查办四川去,这我敢拦吗?
拦他给我上份儿折子,皇上跟我要这人也得给!想到此,王爷就说:“亮功啊,这是海川的私事,本爵我不加可否。把他找来,他乐意去,就让他跟你去,他不乐意去,这个我也不管。”年大人心里明白,这是王爷有意推辞呀!
年大人便对王爷说:“童海川吃着您的饭,拿着您的工钱,是您府上的教师爷,您让他去才能去,您怎么让我问他呢?我问他也好,您把海川找来。”
“去,把海川带徒弟都请来1大管家何吉把海川爷儿几个找到了。
海川带着徒弟一到王府门前,庄园处出来不少的人:“哟!教师爷,您好啦?您身体复原了,我们正想准备一桌酒席给您庆贺庆贺呢1海川连连作揖:“我谢谢众位,真不敢当。托众位的福!我的身体早就好啦。”何吉在旁边就给拦啦:“好吧,你们有这心呐,哪天对了机会,我陪客。”“何老爷,您要陪客赏我们大家伙儿脸,好好好1说了会儿话,小弟兄过来跟众位见了见礼,一块儿往里来。何春把帘子挑起来,爷儿几个往客厅里头走,王爷说:“海川,你来啦1海川带着徒弟进来给王爷行礼,然后见大人,给大人行礼。大人一看这些小弟兄,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挺精神。看得出来,这些日子功夫大有进步。小弟兄往旁边一站,老弟兄坐下了,何吉、何春献上茶来,也在旁边儿一站。“海川,你病好啦?”“托您的福!好多啦。爷天天上那边去。”“是呵,我朝事太忙,没工夫看你去。海川,你知道王爷今天把你请来,是有点事跟你提提。”王爷在旁边搭茬啦:“海川哪!
是亮功跟你有点儿话说,你好好地听听,做个答复。这件事情,我不能说什么。“海川纳闷儿:”大人,您有什么事儿啊?“大人把这件事情由头至尾一说。海川想:自己是个庄稼人,就知道春种秋收,土里求财,靠天吃饭。
人家大人借着王爷的金面拉巴我童林,要是帮着大人查办四川之事完毕,皇上高兴,我就可能得个一官半职的。到那时改换门庭,光宗耀祖,这可不错呀!但是海川知道这事自己不能答应,转脸看了看王爷:“爷,您说我能去吗?”年大人知道海川乐意啦。王爷心说坏啦,看起来这官儿真能引诱人哪!
王爷只能点点头:“大主意你拿,你愿意去就去,你不愿意去就拉倒1王爷那意思:你可别说去。海川听拧了,认为王爷暗示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莫误良机,便痛快地说:“好!大人,您赏饭吃,我童海川受皇上雨露之恩,必当涌泉答报,谁让我会这几下子武艺呢?王爷也愿意我去,我就帮着您查办四川。”王爷脸一沉:“对!你答应得太对了1
海川明白了,王爷是不乐意。可覆水难收,海川赶紧找辙:“大人,我倒是愿意跟你去,为国家效力嘛。可无奈我这几个徒弟,功夫正在上进之期,我得好好儿地造就造就他们。如果我跟着您去,把他们扔在北京城,说真的,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个大人比我童林明白。”年大人心说:童林哪,你甭跟我来这手儿,我年羹尧是干什么的!你既然说出来了,这叫“金打佛口出”,说了就得算。“王爷,海川乐意去,我想您不能阻挡。徒弟们耽误不了学业呀,明天这就递本保举他们。海川作为随行卫员办差官,刘俊作为副随行卫员办差官,剩下的这些小弟兄,给您留下一个。把铁臂罗汉吴成留下,他家里头有钱,不在乎这个。其余的我都保举他们随行卫员。将来事成之后回到北京,都要做官。您看这不很好吗?”王爷一想:得!不但把海川给拐到里头了,连这帮徒弟都给拐进去了。这可怎么办?当然王爷绝顶聪明啊,他想得也很多很远:借我府里的教习,教习不也吃着皇家的饭吗?
如果年羹尧一张折子递到皇上那儿,皇上批准,我不也得让去吗!再说海川这不也为了朝廷大事吗!怎么能因私情而废国家大事呢?不如顺水推舟吧。
想至此处,王爷就说:“我看这么办吧!亮功说得很好,保举你们爷儿几个为办差官随行卫员,大小是朝廷的命官,皇上批准的,好好的干,咱们就这样吧。把吴成留下,给我解解闷儿,陪着我练练功,好在我会这几趟剑术,几趟拳脚。亮功,你也不必多说啦!今天晚上回去修折子,明天奏明皇上就可以啦。”
年羹尧知道王爷说的是真心话。海川也明白王爷的心思了。“大人,您、您多提拔吧!不过我先要把家里事情安置安置,王府我也得安置安置。我走了就没人保护王爷啦,让大家伙儿多辛苦辛苦。让他们几个弟兄先走,我随后赶,大人您看怎么样?”年羹尧点了点头:“王爷,您还得借我个人哪1
“亮功啊,我这儿还有谁呀?”王爷心里不乐意啦,你怎么全给我借走呵?
“我把您这儿的师爷杨友之给借走。杨师爷手笔很好,而且心路也快。”年羹尧想得很细,童海川跟杨师爷都是王爷的近人,借海川,通过海川借更多的人,海川会武艺。杨师爷紧随在左右,一举一动王爷都能知道,就是请王爷放心。这点儿王爷没想到。“好吧!把杨师爷请出来。”时间不大杨友之来了,跟大家伙儿一见面,把事情一提,杨师爷也是义不容辞:“既然是大人赏饭吃,王爷,那么我就为大人辛苦一趟。不过我五十多岁了,长途跋涉是累一点,好在还有别人伺候嘛,可以的1一切事情都说好了,年大人告辞。走的时候,让小弟兄明天一清早把简单的行李带着,雇辆车,赶奔东单三条胡同,到他的府里报到。
爷儿三个吃饭,千叮咛万嘱咐。小弟兄们高兴了,京师中哥儿七个做了官啦,这怎么能不高兴哪!回府以后,在家里安置安置。当天晚上师祖爷、师祖母给准备了一顿饭,为小剧儿几个饯行。第二天一清早,小剧儿几个各自带着行李,放到车上,来到东单三条胡同,到了年羹尧的府门前,不多时,打里头出来管家年福。“总管!我们哥儿七个来了。”“请进来1吩咐底下人把东西都搬到东院儿,车钱开付了,带着小弟兄们一直奔上房。年大人昨晚上就修好了折本,一清早儿起来,梳洗已毕,在上房这儿坐着。小剧儿几个来到上房,跪倒行礼。大人一瞧,一个个容光焕发:“好!你们几个全来啦。”“禀大人,我们全来了1“今后跟我一出北京城,就是公事啦,希望你们更规矩一些。”“大人,我们弟兄明白。”“好吧!年福呵,你带他们到帐房,一人领上十两银子,让他们置办些东西。三年二年的不定准回得来,让他们有家的给家里头送些钱去。然后带他们到马号,让号头给他们一人挑一匹马。杨师爷到了吗?”“还没哪1正说着杨友之来了,大人往外迎接,到堂阶前,把杨师爷请进来。年福带着小剧儿几个走啦,领了银子可都成“老爷”啦。这孔秀哪受过这个:“唔呀!我是孔大老姨夫了。”
哥儿几个钱领到手,掖起来了。年福带着他们到马号去了。“王兴啊1
号头王兴眨眼之间来到切近,单腿打千:“给总管大人请安!您有什么事?”
“这是七位老爷,随行卫员。要帮着咱家大人查办四川,他们七位老爷都很有本领,大人每人赏了一匹马,你帮着他们挑去1说完年福走了。
年大人自己有一匹马。当年中举之后,家里的马匹不少。但是无论哪匹马拉来之后,年羹尧用手顺着马的前三叉脊梁骨往后一捋,到后三叉这一使劲,一摁马的腰板儿,这马“哗哗哗”地撒尿,年羹尧很有点儿生气。有一天,他在东单三条胡同东口带着年福、年禄,这儿站着,往大街上看,突然马路上过来一辆盐车。过去北京城的盐包都是席包,老秤五百斤一包,等于现在的二百五十公斤,既不好装,又不好卸;既不好搬,又不好扛。这辆车满载大盐,那年头路又不好走,可只套了一匹黑马,喷着白沫子,在路上走得十分快。大人一眼瞧见,传话让这马站祝大人来到跟前,问赶车的:“你拉盐哪?”赶车的一看这是官儿呵!便道:“我拉盐。”“车是谁的?”“车是我自己的。”“马呢?”“马也是我自己的!我这马倒是真能干活儿。”
“好!把车支上。拿支车棍儿把车支好了,把马卸下来。”赶车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让卸就卸吧。把马站住了,鞍子取下来,这马四蹄淌汗。年大人就用手顺着马的脊梁骨一捋,到马的后腰这儿“啪”一使劲,这马前蹄一绷后蹄一躬,竹签儿的耳朵一立,鬃尾乱乍,“咴儿咴儿”地叫,一声嘶鸣,马得其主。大人摁了三下儿,这马也没撒尿。“把式你姓……”“我姓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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