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员外爷,您要问在下,家住在山东东昌府巢父林侯家庄,姓侯名廷,表字振远。”“哈哈哈,哎呀!矿昆仲压倒山东半边天,圣手昆仑镇东侠。当然啦,那位一定是二侠客、一轮明月落九州苍首白猿侯二侠客了。”二爷一想,怎么到我这儿就不问了呢?噢,我这儿有特征,就是我这锃明瓦亮的大秃子,二爷一躬到地:“不敢当,不敢当,正是兄弟我。”“那么这位呢?”
一指童林。海川一想:哥哥们都说了名姓儿了,我也得说,便躬身答道:“老前辈,您要问小子我,家住直隶省京南霸州童家村,姓童名林,表字海川。”
“好啊!新出世的朋友,两次杭州擂,北高峰上献艺,贺号镇八方紫面昆仑侠,奉师命兴一家武术,武林道又新添了一位了不起的、叱咤风云的人物。”
“啊!老人家小子贱名,何足挂齿,您夸奖了。”“啊傀哈哈,这位也是?”
本家老头儿又一指王爷。“噢,老员外,您要问,在下家住在北京城,我是旗民,名字叫胤祯。”“哎呀!您是王爷千岁!矿足莅临贱地,恕魁草民未曾远迎,请千岁原谅。”老者跪地下磕头,王爷没法子,伸手相搀:“老员外,请起请起,本爵这一次微服来到南七省,不敢让官员知道,希望不要声张。”“哎呀!王爷呀,草民太高兴啦1“那么您贵姓氨?王爷和众位都问。“您要问在下,我乃南京金陵人氏,姓甘名雨字凤池。”“噢?1
老侠于洞海一抱拳:“原来是甘大侠!化地无形隐逸侠甘老英雄。”
甘雨甘凤池,这个人在清初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有名的大侠客呀!他的父亲名字叫甘辉,他的祖父名字叫甘英,就是明朝的甘国公。甘家父子保着明朝的末代皇帝逃往台湾省,后来由于施朗施侯爷献了台湾,嗣王朱克爽捧着玺绶就投降了大清朝。那个时候,甘国公甘英和甘辉父子二人双双殉国而死,这样儿,老家人甘禄就带着少爷,也就是甘雨甘凤池,乘坐海船渡海逃回了大陆。那个时候,甘雨才几岁,他回来以后,投奔娘舅谢秋山,住在南京。一来二去长大了,谢秋山认识两位老武师,都是通玄的武术。师兄弟一位住在绍兴府周家集,姓周名叫周洵,外号叫云龙九现;一位是安徽省六安县路家堡的,姓路名字叫路民瞻。谢秋山就把他们哥俩请到自己的府里,教甘雨甘凤池练艺。甘雨甘凤池打七岁跟二位老人家一边读书一边练艺,一晃儿练了十年。周、路二位老前辈都因为有事回家了,十八岁的甘凤池自己想谋生,但是这也很不容易,因为能耐并不大,后来自己就保上单人镖了。
怎么叫“单人镖”?南七北六十三省,那时候满清开国已经十几年了,到了顺治十年,可以说比较安静一些了,人们哪个省分都可以去,就雇一人给保镖,交了镖,您给我钱我就回来。
有一次甘凤池走到湖北孝感县地界,把镖交了,自己一个人往回走。天快黑了,他从大山里头往外来,甘爷当时想着:我得快点儿走,不然的话,今天晚上就找不着住的地方了。突然间,他发现前头有个老头儿,这个地方的山道实在太窄了,甘凤池打算过去,但很不容易,因为都是蜿蜒小路。这个老头儿在右肩头上扛着一个大筐,筐是用荆条编的,有大水缸那么大,一人多高,也粗实,里头满满当当这么一筐青草,都上了尖儿。说真的,这青草分量不小哪,也很费劲。老头儿慢慢、慢慢地走,甘凤池想过过不去,就在后头说话了:“这位老爷子埃”老头儿慢慢的回过头来:“哎哟!年轻人。”甘凤池一看这老头儿,赤红红脸儿,大白胡子,年岁总得有七、八十了。“你有什么事儿啊?”“您看,天快晚了,您在哪儿住啊?”“噢,我呀,呵呵呵。”用右手往山下一指道:“出了山口儿就到家,所以不着急。”
“哎呀,老人家,您是本地人,道路熟,走在山里头也不害怕。话虽如此,天一黑万兽出洞,您老人家这么大的年纪,碰上凶猛点儿的野兽也是麻烦。”
“要说可也是,不过呀,我是走熟啦,也不显了。”“老爷子,我是外地人,路过您这儿,您看我还得找店呢。这么办吧,我替您扛会儿这筐草,咱们爷儿俩快着点儿走,您也就把我给带出山去了,您看好吧?”其实甘凤池这可不是真心,说这话的意思是:您让个道我过去。没想到这老头心眼实,就问:“你替我扛这筐草?”“啊,您看可以吗?咱二位快着点儿走。”“哎呀小伙子,你扛得动吗?”甘凤池一想,这老头可有点儿别扭,心说:噢!您七、八十岁的老人扛得动,我刚二十来岁,血气方刚,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扛不动这筐草?甘凤池正琢磨着,就听老头说道:“哎,小伙子你这边来。”老头儿的脸儿冲西,甘凤池脸冲东,老头儿用左肩给,甘凤池用右肩接,那肩膀儿可就贴上这筐底了,伸平了右手,拐过手腕儿来抠住筐叉儿,这筐可真不校“接过去了吗?”“老爷子,我接过来了。”“我可要松肩儿啦。”“哎,老爷子您交给我吧。”等人家老头儿微然往下一矮身儿,甘凤池险一点儿喊出来!这筐里绝不是草,何止千斤?差一点把甘凤池给压塌喽!幸亏自己是个练家子,甘爷就这么一挺劲儿,浑身骨头节儿直叫响儿,把这筐接住了。
老头儿撤下肩儿来:“哈哈哈,你这小伙子真成,来,走吧1“那、那什么……”敢情扛着这筐草他走不了啦,勉强顺着山道走了十几步。甘爷心想:我丢人就丢人吧,好在我年轻,丢在老人家手里也不算什么。“老爷子,您这筐里头是草吗?”“草?没有装多少,这筐里头都是大块儿石头。”“啊?
您没事儿扛着石头玩儿啊?老爷子我扛不动啦。“”啊,你还可以。来,给我。“人家老头儿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右肩膀,往下这么一矮身儿,一伸肩儿就接过来了,依然不慌不忙,也显不出沉来,慢慢的往前走。甘凤池用左手搰搂自己的肩膀,心想:这老头儿得有多大力气呀,约摸着起码也得有个五六百斤!没法子,自己慢慢跟着走吧。这么一走,才知道不是一步道儿半步道儿啊,顺着蜿蜒不断的羊肠小路,走了很远很远才走出山口来。也不知道人家老头儿这筐是怎么背出来的,反正走这么老远,老头儿也不换肩,也不停歇,终于进了这么一个小山村儿。
这个小山村儿也就一百多户人家,住得零零散散。路北荆条编的栅栏门儿,前头是个大空场儿,进大栅栏门往里走,甘凤池一瞧,靠东面的大空场上,大块的石头堆成了山。老头儿进了这大栅栏门冲北喊:“兰儿啊,兰儿哎,又贪玩去啦?”这时,由打院里头跑出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来,梳着双歪抓髻,前发齐眉,后发披肩盖梗,穿着一身蓝,脚蹬两只芒鞋。小孩说:“爷爷,您回来啦?”“啊,把这筐石头倒到那边去埃”甘凤池想:您怎么让这孩子倒去?我二十多岁大小伙子都弄不动,这孩子怎么弄啊?这老头儿一摘肩儿,把这筐就放到地下了。小孩道:“我给您倒去啊,您怎么今儿个少扛了两筐的啊?”“啊,我今儿个累了,这一筐就耽误了两筐的时间。”
再瞧这小孩儿,两只手一掐这筐,猛的往起这么一站,端起筐来跑得这快呀。
甘凤池可傻眼了,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武术是练到老学到老。这老爷子这么高明还可以,怎么这十几岁的小孩儿也这么力大无穷啊?“客人跟我来吧,这是我的小孙子,哈哈哈,这孩子没能耐,就有点蛮力气,成天就贪玩儿,不过我只要背回石头来,这孩子就给端到那边倒了去。你看,这不倒了。”敢情这孩子端着这筐石头还要蹬着石头往上走,倒到高处儿。孩子倒完了把筐拿回来后说:“爷爷,这大哥是谁呀?”“叫叔叔。”“不1“那就让您这孙子管我叫哥哥吧。”“好吧,叫大哥。得啦,既然你遇见我了,咱们就算有缘哪,今天晚上你就住到我家里吧。”“哎,好吧。”这样儿一同进了屋。
老人的住处,东西房各两间,往里还有门楼、大院儿、正院儿,还有很多的房子。来至西房已经是掌灯的时间了,这孩子把灯点亮,让客人擦脸、漱口,又去预备饭菜。小孩还把茶沏好端进来,二位喝着。老头坐下来问道:“还没领教贵姓啊?”“老人家,您要问弟子,我乃金陵人氏姓甘名雨,字凤池。”“噢,你也是个练家吧?”“我的娘舅姓谢,名字叫谢秋山,我乃台湾甘国公之后。”“哎哟!你这是宦门之后哇。”“我的父亲名字叫甘辉,祖父名字叫甘英,他们父子二人都殉国了。我由老家人带领,才来到咱们大陆上。”“你有师父吗?”“我有两位师父,只是弟子我不成材,没练出来。”
“你这师父都是谁呀?”“一位是安徽省六安县路家堡英雄得鹿老前辈路民瞻,另一位家住在浙江绍兴府周家集,姓周名字叫周洵。”没等甘凤池说完,老头儿就接着说:“他的外号叫云龙九现。哈哈哈,对吧?”“是的,老人家您贵姓啊?”“此地郝家集,我姓郝。”“噢,原来是郝老爷子。”说着话儿吃饭,饭吃完了,说了会儿闲话儿,天将二更啦。老人说:“咱是不是该休息啦?”“老爷子,该休息了,您看我在哪屋休息呀?”“跟我上南屋去。”
老头儿自己端着一个小灯儿,甘凤池跟在后头,一直来到南屋,推门儿进来,把门儿关好喽,把这小灯儿放在一个小窗儿上。甘凤池一瞧,原来这屋是功房,东西两面摆着是龙头凤尾的兵刃架子,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各种军刃擦得耀眼生寒。在南墙上,有几个木头橛儿,都核桃粗细,三寸多长儿,插到这半中腰的墙上,不上不下,这边儿一个,那边儿俩,相隔也就一尺多宽儿。屋里头没床铺,三合土砸的地十分平整。“老爷子,这,这睡到哪儿呀?”“哈哈哈。你是睡单铺还是睡双铺哇?”甘雨一想:这里头既没有单铺也没有双铺哇?便问:“铺在哪儿?”你看墙上,这单铺就是一个木头橛儿,双铺就是两个木头橛儿。“”这怎么个睡法儿呀?“”你看着埃“
老头儿到南墙下,一提气儿起来了,用右手一按单橛儿,一撑劲儿,人往墙上这么一贴,右手按着木头橛儿,胳膊直了,木头橛儿在大腿根这儿翘着一点儿。“嗨嗨嗨,这就是单铺。”老头儿下来,一纵身儿上了双铺,俩木头橛儿夹着左右的腋下,胳肢窝这么一夹一贴。老头问:“你愿意睡哪个?”
甘凤池心想:别说我,连我师父都睡不了。没法子,我今儿碰上高人了,就说:“老爷子,我睡这双铺吧。”“哎,请吧。”小灯儿一吹,老头儿一飘身儿起来,右手一按,贴在墙上,一会儿就睡着啦。这甘凤池的乐儿可大啦,上去了架住,眨眼的功夫又下来了,蹲在墙根儿底下直喘气。人家老头儿这“吃哧一哧呼”不带晃动的。就这一宿,甘凤池下来起码有一百多回,人家这老头儿没下来过。
天亮了,甘凤池跪这儿不起来了:“老爷子,我给您磕头了。”老头儿下来了:“哎呀!起来起来,小伙子,你给我磕头干什么?”“老爷子,您是风尘侠隐武林前辈,甭说胜过弟子,也胜过我的授业老师万万倍呀。没有别的,我不敢拜您为师,只求您指点一二。”“嗯,好吧!来来来,跟我到西房去。”二位到了西房。“我告诉你,这个地方叫石家冈,前边儿是大江,后头是这片大山,石家冈里头住着我一个师弟,姓石叫石飞燕。我是他的师兄,我住的这个地方叫郝家集,我姓郝名字叫郝长风,幼年之间闯荡江湖有把子蛮力气,人家给我起个名号儿叫铜钟叟。”所以这甘凤池表面上是路民瞻、周洵两位老剑客的高徒,而实际上他是铜钟叟郝长风的徒弟。甘凤池给郝长风正式拜师,在人家那里一呆就是二十年,文武两科、内外两家,俱臻绝顶。这时,郝长风对甘凤池说:“得啦,你回家吧。”这样儿,甘凤池才辞别了老师回家。
等回到南京以后,自己的舅父已经死去很多年了,他又到安徽盛浙江省拜望自己的老师。通过云龙九现周洵,认识了漳州城南门里的威震漳州白泰官,由白泰官介绍,把飞天虎陈胜之女嫁给了甘凤池。夫妻结婚以后,因为陈胜之女也有很好的功夫,家庭十分合美,他们就在舅舅家里住下来了。
后来,他又南七北六十三省闯荡江湖,数年后回到家中,收了一些徒弟。其中有一个叫秦亮的,外号叫粉翅蝴蝶。这个年轻人禀性不正,出师以后做了许多对不起师门的事儿,尤其是身染下流,只要看见人家姑娘媳妇长得好,就有胡作非为的举动。甘大侠知道以后十分震怒,非要把这秦亮给宰了不成,以便整理门户,结果一找秦亮,秦亮吓得跑了。但是,谁都知道甘大侠弟子秦亮为人不正,这样甘凤池在南京住不下去了,一家子就离开了南京金陵,奔云南来了。
走到白马河这地方,一看风景很好。可是有一样儿,这是个没有多少户人家的小村子。得了,自立甘家堡,拿出钱来,大部分的房子都是甘凤池盖的。招得百姓在这儿开垦山荒,种树种茶、种果木,年头一多,这个地方风光好起来了,甘凤池的名誉也有了。两口子生了一个孩儿,名字叫甘虎。一晃这就几十年过去了,都到了康熙五十四年啦。甘凤池七八十岁了,夫妻带着孩子,就算在甘家堡白马河抱着胳膊根儿忍了,闭门教子,也教了不少的学生。白马河甘家堡这村儿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会那么几下子,全算甘爷的徒弟,可正式的徒弟甘爷一个没有。南来北往成了名的人物路过甘家堡,都要来拜望拜望甘凤池,把江湖绿林发生的情况都跟甘老侠介绍,类似童林这样的事情,这是武林之中了不起的一件大事,人家甘凤池都知道。
今天跟大家伙儿一见面儿,甘老侠十分高兴,把自己的事情就全都说了。
大家伙儿擦脸漱口,然后落座喝茶。甘凤池又问了问客人,大家也把童林的事情说了说。时间一长,别人儿都能忍,这傻小子于恒忍不住了:“嘿!我说老头儿,怎、怎么净说话儿,不、不给饭吃呀!知、知道我们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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