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愿望我听到了。”他对宁瑶夕说,“不用和上帝许愿,我帮你实现。”
“注意你的措辞!你现在可站在一个信上帝的国家,这么说话容易被打。”宁瑶夕惊得看了看左右,发现周围并没有面露愤慨的外国人后才放下心来,转头看向齐允,却是笑了起来。
“不过实话实说,我很难不信。”她摇了摇头,望着齐允,笑着压低声音。
“在我心里,你和能实现我所有愿望的神明也不差什么了。”她说,“我是不太信神明的,不过如果一定要说我的上帝是谁,那一定就是你了。”
干脆现在就许个愿好了。宁瑶夕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对着齐允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地道:“保佑这部影片上映时一切顺利吧,这以后的发展也能更顺一些。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像那些常在这边驻扎的演员一样,在那边的小区里买栋带花园的房子,拍戏时就过来住,比住酒店方便多了……”
要有下次拍戏,她一定和齐允申请买一栋,不过要是没有下次就太浪费了,也很尴尬。宁瑶夕许完愿后睁开眼睛,看到齐允看着她,稍稍扬起眉毛。
“你的愿望我收到了。”他点点头,简短有力地说,“为了第一处国外房产,继续努力。”
宁瑶夕顿觉深受鼓舞,隔天就斗志满满地继续努力去了。不过她没想到,她真正拥有旁边街区带花园的房子时,并不是她设想的明年电影上映期间,而是在她今年的生日。
第一个没能在国内度过的生日,迈向人生新阶段的尝试之中。宁瑶夕被蒙着眼睛带到地方时其实有所预计,他们毕竟朝夕相处,从齐允接电话时的只言片语中,隐隐有感觉齐允最近和什么房子扯上了关系,差不多就是在这边买一栋房子,她基本上已经猜了出来。
不过在被摘下眼罩,站在门口,真正看清这个房子内部陈设的时候,宁瑶夕却依然结结实实地愣住了,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齐允没房子没有和她事先交代,但这个房子的每一处却都和她息息相关她在家装小游戏里的装修被一比一还原到了这栋房子里,每一个家具她都极其熟悉,全都是她亲手挑选的,饶有兴致地将它们加入到自己游戏中的小房子里,并没严格按照家装布置的合理布局来,但的确是她琢磨数个夜晚后最喜欢的搭配。
宁瑶夕怔怔地看了一会儿,转头去看齐允。
“我觉得没必要等这部电影上映的成绩出来再买房子。”齐允说,语气冷静,在她的目光中却罕见地显出几分僵硬,这人一向不动声色惯了,现在居然能被人察觉出来,“这是你事业上一个新阶段的开端,不论这次尝试的结果如何,我们都会继续努力下去,在这边有一个自己的家,我觉得会比较方便。”
当然会方便很多……但是。宁瑶夕看着他,惊愕地问:“……你看着我游戏里的布置复刻的家具?你到底准备了多久啊?这些在国外很难找齐吧?我看有些稀有度高的家具长得很冷门的!”
“没你想得那么困难,绝大部分家具现实里都有,只有一些创意的稍微定制了一下,这个月从国内运回来的。”齐允说,却是又清了清嗓子,“实地布置没有先期准备花的时间多,把现实的家具复刻成游戏里的虚拟3D影像用时比较长,将近一年,研发费用也不算低,好在最后成品效果还不错,钱花得挺值。”
宁瑶夕又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游戏研发?”
这番话说出来之后,接下来似乎就好解释多了。齐允应了一声,指指她的手机。
“前年产生这个想法的,因为大前年我们两个看中的那个新开的楼盘马上开售,我过去实地看了一下,小区治安绿化都很好,独栋别墅加上地下室和车库一共五层,很适合做之后的固定居所,在申城很难再有这样的楼盘,机不可失。”
他说:“那个时候就感觉,差不多是时候了,考虑到我们都忙,不一定有时间顾及装修,而且也需要一些仪式感,所以就想到了做一个家装的小游戏,这样把钥匙交到你手上时,有些话可能比较能水到渠成地说出来。”
不过世事千变万化,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齐允脸上难得显出几分无奈:“当时想得挺好,不过游戏光开发就用了将近一年,去年初版刚成型我就住院了,惹得你不高兴,就这么拖到了今年,并且也不是在国内那栋已经拿到钥匙的别墅。”
之前在国内做的很多准备都没能用上,他好几年前,甚至可能是从和宁瑶夕在一起那天,就已经在想今天的事情,最后这一天真正到来,早已和原本的计划截然不同。
好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始终未曾改变。
宁瑶夕怔怔地看着他,就这么看了半晌,才在心几乎要跳出来的屏息中,声音很轻地问:“什么差不多是时候?什么水到渠成的话?”
这就又是一句明知故问了。但齐允这次并没有拆穿她,只看着她的眼睛。
“一起走到人生下一个阶段的时候。”他说,“从两个人变成一对情侣,然后是从一对情侣变成一家人。我很早就没有家人,也没有家,曾经也没有过奢望。然后你出现了,让我变得贪心,想要被人关心,被人喜欢,想占据你身边唯一的位置,挡掉所有人的觊觎。”
宁瑶夕抬手捂住了唇,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一瞬间泪落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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