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进愣了一下,以为她是要说药人后头的事,禀退左右,道:“进屋说吧。”
陆曈随常进进了屋子。
一进屋,常进在桌前坐了下来。
“陆医官,”他道:“我一回来,就叫人去御药院那头打过招呼了,回头给你换几味药材。”俚
“御药院和医官院过去有点不痛快,本来这事没这么容易,不过之前因为红芳絮的事,他们院使对你印象不错,一听你病了,也没为难咱们就去拿药单。等换了药,调养你身子就更方便了。”
他见陆曈没说话,似才想到什么,忙补充一句,“你放心,我没说药人的事,只说你旧疾犯了。”
陆曈点了点头:“多谢医正。”
“客气什么,”常进又道:“此去苏南,你寻来的黄金覃效用不少,我都写进文书里,等回头吏目考核升过三级,努努力,离入内御医也不远……”
他说得兴致勃勃,陆曈打断他的话:“医正。”
“怎么?”
“我想辞任翰林医官一职。”俚
常进一愣。
“陆医官,”他皱起眉,“怎么突然说这个?”
陆曈颔首:“我的病医正也知道,医官院事务繁冗,每日忙至深夜,对我养病并无好处。我想回去西街,专心养病一段时日。”
“那也不必辞任吧,”常进下意识挽留,“你回去休息一段日子就行,准你旬休。”
“医正能准我多久旬休,十日,半月,一月?”
陆曈笑了笑,“您也清楚,我的病想要彻底痊愈,并非一朝一夕可成。”
“可是……”俚
常进望着她,眼底有些挣扎。
陆曈是个好苗子。
春试红榜第一,医道一行又颇有天赋,翰林医官院这群年轻医官里,她出色得毫无争议。这样的好苗子离开医官院,如何不令人惋惜。
但他又知道陆曈说得没错。
医官辛苦,日日奉值,常常熬夜,对陆曈养护身体无益。他虽惜才,却也对陆曈先前做过多年药人的经历深感同情。
“医正,”陆曈望向他,语气平静,“我做大夫做了许多年,生死关头走一遭,倒是看开了许多。医官院并不适合我,请允许我自私一次,让我回到西街,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吧。”
常进微微愣了愣。俚
眼前女子一身医官袍疏朗,眉眼秀丽坦荡,让人忽而想起苏南冬日那日,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苍白虚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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