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关于闻萱的封后大典, 已经过去三个月,但在去往避暑园林的路上,还是可以听见一些百姓们关于那场典礼的讨论。
闻萱的封后大典, 并非是国朝建立以来, 最为隆重的一次, 但却是叫百姓们最为津津乐道、欢呼雀跃的一次。
无它,只因为在这场封后典礼上,皇帝另外下了两道旨意。
那是闻萱和文武百官,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闻萱封后的那一日, 日子比司天台算得还要更加晴朗一些。
是整个三月里难得的艳阳天。
上京城的天空一片万里无云,碧蓝如洗。
闻萱天不亮便被庞嬷嬷给拎起来,梳洗、打扮, 一层又一层的凤袍裹的她快要透不过气来, 但因为是春日, 这凤袍穿在身上,倒是不冷不热,恰到好处。
在收拾完所有事情过后,闻萱才逐渐有些清醒过来,她怔怔地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气色红润,脸庞白皙又透着满满的活气,头顶上的凤冠,华贵无极,每一粒珍珠与点翠,皆可看出工匠们的珍贵与用心。
只是一双杏眸,因为实在起的太早,尚且算不上有神。
相比起两年前初入宫时的自己,这是闻萱已经完全不敢认的样子。
庞嬷嬷与她一般望着这铜镜,过了片刻,便告诉她道:“陛下半个时辰前已经出发去往明光殿了,娘娘再休息一炷香的功夫,差不多便也可以启程了。”
闻萱这才想起回头看看窗外的景色。
适才晨起时,屋外还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到了此时此刻,外头天光已经逐渐显露出来,带着无比清爽的金粉与晨露,与人扑面而来。
如庞嬷嬷所说,闻萱又在屋中坐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便有礼部的官员前来,专门领着她去往封后典礼所在的明光殿。
虽然已经穿着嫁衣,入过一次宫;
虽然她在心底里,已经幻想过无数次自己一步步,再又重新嫁给萧应决的样子。
但是真当她踏上这条道路时,闻萱觉得,先前所有一切准备,都是白搭的。
她什么想法也没有,只是一步步跟随在礼官的身后,由他引路,带着自己朝大殿走去。
那里不仅有萧应决,还有她见过没见过的诸多文武百官。
站在石阶下时,闻萱才终于抬起头,看了眼站在最上首的人。
耳边礼乐的钟声响彻天际,犹如鼓点一般,敲打在闻萱的心房。
在和萧应决对视上的刹那,晨起到如今一直都很是安静的闻萱,忽而前所未有意识到一些紧张。
只要走过了这片石阶,只要走过了这片红绸,她便是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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