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衙门的正堂,面白无须的汪直正在绕着圈儿的疾步快走。
秦王上位有一段时间了,却还未能把朝堂上的权力完全收拢在手里,究其原因,就是先皇时期的老臣在从中作梗。
先皇沉迷修仙,大权旁落,被司礼监和内阁分头把持,秦王上位,先清洗了司礼监。
司礼监的掌权太监说到底是皇帝的奴婢,皇帝要他生便生,要他死便死,他们的权力是皇帝一手赋予的,要收回不过一句话的事,而前朝则不同。
前朝的官员都是正经科举考上来,别说杀人了,就算要贬斥官员,也得要找个合情合理的借口,“莫须有”这种罪名是能让皇帝在史书上留下千古骂名的。
身为秦王的心腹,汪直跟前朝老臣斗得不可开交,然而那些老臣把持朝政多年,想要把他们一股脑儿扳倒撵出朝堂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现在“谢至庸”,先皇的三阁臣之一,却兜头给他送上了这么一个大把柄,要是操作得好,别说户部和高世拱,或许连吏部跟陈如维都将被他扫落马下,汪直焉能不激动?
第56章 我为吾皇尽忠7 非是忠君,只是为国……
秦意岚的举告正顺了新皇的意, 锦衣卫缇骑四出,本朝被挖出了立国以来最大的官场黑幕。
偷采铜矿,私铸钱币, 以权谋私, 草菅人命, 掠卖良民, 仅京城一地, 就有多达百余名官员被牵涉其中。
首辅陈如维遭贬官流放,户部尚书高世拱被判腰斩弃市,余者或发配充军, 或抄家砍头,但凡被查出罪证的, 没一个能逃脱,朝堂上这一场震动历时半年还未平息。
秋后处斩,一年的死刑犯攒到一块儿砍头,高世拱要上刑场,秦意岚去送他。
在监牢里被关了好几个月,清癯俊雅的户部天官高世拱也显出了几分狼狈。
接过秦意岚递来的酒, 高世拱挑了眉头缓声道:“自打秦王即位, 就对我们这些先帝时期的老臣多番打压,谢年兄你更是首当其冲,从工部天官被黜落为六品主事。”
“秦王心腹一脉虎视眈眈,我们这些老臣正该抱团取暖,我与谢年兄同朝为官多年,虽不说同气连枝,却也和衷共济。”
“若谢年兄觉得我私下铸钱不妥,只需打一声招呼, 小弟必然尊闻行知,年兄何苦要一声不响,赶尽杀绝?”
“就算小弟有罪,陈阁老又何辜?当年谢年兄治黄河,若非有陈阁老一力支持督办钱粮,谢年兄何来那泼天的大功?”
“谢年兄把这情分道义尽皆抛诸脑后,想是一心只为给新皇尽忠了?呵呵呵,谢年兄啊谢年兄,为臣死忠,为子死孝,纵然你改弦易辙,仍是逆子贰臣,新皇又如何肯重用于你?你这一步,大错特错。”
高世拱的罪名是铸私钱,本朝立国之初,太|祖推行纸币“宝钞”,后来成帝以钞折银,银又成了流通货币,这两种货币政策下导致本朝极少铸造铜钱。
但无论“宝钞”还是银,都只适合货物的大宗交易,民间小额买卖还是需要用铜钱来流通,然而本朝铸币量严重不足,导致百姓无钱可用,以致民间多流通唐钱和宋钱。
市面上铜板奇缺,大量不法分子就开始私下铸钱,本朝是有史以来民间私钱铸造最为严重的朝代。
这种大环境下,高世拱压根不认为自己的错有多严重,秦意岚的举告,在他看来纯粹就是为了向新皇表忠心的阿谀之举。
“非是忠君,只是为国。”秦意岚把酒壶从牢房的缝隙里递给高世拱:“你敢铸私钱,左侍郎就敢偷采矿,民科主事就敢掠卖役夫。”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犯小错,底下人就犯大错,为互相包庇,免不了就要结党营私,长此以往,必然祸乱朝纲,我又怎能坐视不理?”
“神龙”老板认为臣子应忠于国非是忠于人,无脑赴死不是忠,要她保住谢至庸的命,做他该做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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