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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 换船时间（第2页）

接过画册的张佩纶却说：“好船（张诚给自己编的字，这个时代直接叫名字是不礼貌的，被认为是很粗俗的）老弟，可能你要失望了，据我所知北洋近期可没有购船计划。别说买船，这几年能维持住北洋舰队的规模，老大人就花了不少心血了。”

张诚：“幼櫵兄也知道日本的吉野号和三景舰等已经回国了吧。现在日本的舰队总吨位和炮口数量已经远超北洋了，按照日本人的一贯狼子野心。上次只是吞了琉球，这一次只怕是连朝鲜和东山都保不住了。依我看，就连大清龙兴之地，日本也是想要染指的。

现在国家能够依靠的，也只有北洋舰队，若是北洋自己都不奋起……”

张佩纶苦笑：“朝廷每年拨给北洋舰队的银子不过两百万两白银，不过这只是纸面上的。其实能到一半就不错了。户部的帝师翁大人，和中堂大人结怨几十年了。”

张诚：“我这船厂，和其他国家的不同，怎么说咱们也是自己人。所以，赊欠拉。实物抵押都是可以的，例如，宋版书，明朝的瓷器，清官窑的瓷器也可以。名人字画等，在我这里都是可以抵账的。最后，俺们这个价格，绝对是良心价。可以按照船只吨位，每一千吨排水量一万两黄金的价格造船。

日本人的吉野号不过四千四百多吨，价格可是两百万两白银。在我们船厂，不用两百万白银，四千四百吨的舰船，不过是四万四千两黄金，根据国际市场的金银比价也不过是一百万两白银罢了。就这个价格，我们还附赠军火，还可以用各种实物抵钱，走过这家，可就没有了。洋人那里，哪里知道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古董的好。当年英法联军破了京城，抢来的宝贝都是三瓜两枣的就卖掉了。我这里可以用咱们双方都信得过的中间人来给古玩字画金石等估价。”

按说这是个好事，不过，未免太甜，要是陷井怎么破。张佩纶想了下：“从来都是一分钱一分货，你这价格比洋人低了一倍，那船的质量会不会也低一倍。”

张诚：“幼櫵兄过滤了，咱们这里的质量至少不会比洋人的差。再说了，船厂我准备开在天津位附近，那就是北洋的眼皮底下，我要是敢充数，那中堂大人要抓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张佩纶：“要是船厂能开在天津卫附近，可靠性还是有的。这大战在即，船厂什么时候能开工。”

张诚：“人员机器设备等都是现成的，就等找好地址后搬过去开工，只要中堂大人能同意从我这船厂购买军舰和军火，最多半月就能开工造船。”

张佩纶：“可是，造一艘铁甲船，少则十几个月，多则数年。只怕也赶不上这场大战，如何是好呢？”

张诚：“我这船厂中，用了最新式的造船法，船板和机械设备等都是现成的，已经准备好的，到时候铆接船板，组装机器就行了。每个船坞每天能造一千吨排水量的工程，就算是定镇二舰，这样七千多吨的大铁甲舰。最多八天也就能下水了。这样的船坞我们准备建造四个。也就是同时能开工四艘军舰。”

张佩纶：“八天造好定镇二舰这样的大铁甲舰，那怎么可能，莫非你着造船厂的技术，比那英国和普鲁士还要高得多。”

张诚：“在下既然敢回国开厂，这手上的技术自然是比那英国德国高得多的。我愿立下军令状到时候一看便知，若是不能按期保质保量完成舰船，拿我项上人头以正军法即可。我这船厂不用收定金，只要图册上面的船只都能建造。造好之后，检查无误，再给钱即可。”

话都说到这里了，张佩纶就算有万般不信，也只能把疑问先留到肚子里。张佩纶端茶送客后，叫来管家：“刚才那个商人，可曾送来礼单。拿来我看。”

礼单这东西，是夹在拜贴里面的，算是一份心意。或者说这个时代的拜帖里面，连个礼单都没有，简直是无礼，就是穷酸的翰林，为了跑门路，也是要多多少少甚至去借债送礼的。

等管家拿过礼单来一看，竟然有一万两银子，张佩纶知道这不是送给自己的，一个罪臣还没这么大面子，这是送给李鸿章的女婿的。张佩纶问管家：“你收了人家多少银子？”

管家干笑了两声说道：“回大人话，我收了五百两银子，府上马夫、门房、夫人的丫鬟，能说点话的人都收了。”

这个年代，有门路有办法捞钱，拿到社会上一说起来是倍有面子的事情，不被看作犯罪，因为你有门路，人家还要高看你一眼。所以后世有人攻击李鸿章的儿子倒卖北洋的军火，至少在这个时代其实根本不算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北洋当然要吃北洋，此时风气就是如此。

就算张佩纶，也不觉得管家等人做错了，不过是一个外来商人孝敬的。张佩纶对管家说：“备轿，去中堂大人府上。”

张佩纶找到李鸿章，将事情一说，李鸿章第一反应也是不信，李鸿章感觉普鲁士科技甲天下，普鲁士人都做不到的，一个回国的华商，怎么可能做到。不过，张佩纶说的也有道理，反正也不用定金，就让他先造几艘，要是能按质按量的完成，就去古玩市场找些古玩古董金石字画的给顶账。

别的地方不说，就是进士出身的李鸿章府上的这些平时别人送来的古玩字画，哪怕打个五折也能购买几万吨排水量的军舰了。

造军舰这种事情，不是小事，被女婿说动的李鸿章，决定第二天见一见这个回国准备建立船厂和炮厂的华商。

第二天，张诚到来见礼后，安排坐在张佩纶身边，李鸿章问道：“世界各国，造军舰均要一年或二三年。你这军舰制造，安能如此之快。”

张诚抱拳说道：“大人，你可见那画册上的军舰，标注都是有一定备料的。拿我们最大能建造的九千吨的铁甲舰来说。其实船板等早已经生产出来了，只差最后一步的组装。而且，这样九千吨的铁甲舰，最后也只有四艘船的备料，再多我们船厂是接不下的。还请中堂大人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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