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熹却被他的“爱谁不是爱”激怒,她反唇相讥:“好啊,那你就去啊!你再去找一轮新月来,我立马就退位让贤如何?!”
顾熹松了握在他腕间的手,扭头的刹那却被他反握住。
宗信屈肘一施力,顾熹就被迫转过身扑入他怀里。宗信灵活地抱着她翻身,将人狠狠压在身下吻住。
厮磨、碾压、辗转,宗信疯了似的勾着顾熹的唇舌攻池掠地,满身酒气喷在顾熹脸上,她剧烈地反抗挣扎起来。
宗信分毫不让地吻尽兴了,才摸着顾熹也微醺绯红的脸颊,有点小心又有点慎重地问道:“顾熹,我们领证那天,在云州去机场的路上,你为什么哭了?”
顾熹不是个脆弱的人,她活得坚韧又张扬,从来都是昂着张不屈的小脸,横行世间。
可那天她靠在他怀里,眼泪落得令人心碎。
那样真切直白的悲伤,是宗信第一次见。
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今日听到顾熹跟商学参打电话。
他一腔醋坛子岂止是打翻,简直就是摔碎了砸在心口上往下泼,酸得他心里那柄生了锈的刀子,被泡得锃亮发光,叫人难以直视。
于是他终于问出口,问他带走她,她哭什么。
而顾熹的反应却是全然出乎他的意料。
她朝他心窝子的方向重重捶了一拳,宗信不设防,胸肌再硬也疼得心悸了下。
“等你什么时候心里真正有我了,懂得敬我爱我了,我再告诉你。”
顾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威胁他,“你要是再给我耍酒疯,今晚就睡这地板上吧!”
宗信望着她步步生莲地离开,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仰躺在地,突然就回想起顾熹生理期后有一天,她缠着他撒娇,非要他带她要去采奶浆菌。
宗信带她去穿越那片将他划拉得满腿血痕的芦苇地时,芦花在风中摇曳,顾熹手起刀落,裁了几枝芦花回「六尘」。
此后玄关处的冬樱花被丢入山林,一捧芦花取而代之。
瓷白双耳花瓶上面多了一行小字:白马入芦花。
那是顾熹在午后,慵懒地坐在花艺室里写下的禅诗中的片段:“撒手那边千圣外,祖堂少室长根芽。鹭倚雪巢犹自可,更看白马入芦花。”
宗信对那瓷瓶爱不释手,转眼便带回自己房间里供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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