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缓缓道“我等也知仙人对陈家村恩重如山,不可再生妄求,可孩童何其无辜!”
“仙人若是要走,可否选上一两个孩子…?”
他擦了擦眼泪,眼周的褶皱被揉得通红。
“庄稼人的孩儿各个皮实肯干,您要是瞧的上,收来做个奴仆也是他们的福运…”
“好歹让乡亲们走得…也有些念想…”
俞寒并不回应,只是望向了其他人。
“我若招个奴仆,选个成年力气大的,岂不更好?”
然而这百来号人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竟无一人提出异议,哪怕是争取自己的活下去的机会。
村长身后的青年见俞寒踟蹰,膝行几步抢着开口:“我知仙长那魂幡以魂祭祀,此番耗损颇多。”
“我陈家村早已商定,若仙长愿意给孩子一线生机,我们愿意为仙长祭旗!”
似乎是为了表明决心,那曾和她抢肉的铁牛大汉也叫了起来:“对!老子窝囊够了!死也要自己选个死法!”
“反正都是要死,不如死给自己的恩人!”
“修不了仙,当个仙器也不错!”
“俺们凡人就是贱命一条,死前换个娃娃活哩!”
俞寒上辈子经历颇多,却从没见过百来成人团结赴死的场面,一时只觉得人声鼎沸抵不过悲从心来。
或许在这个初始的修真界,凡人的命真的贱同草芥。
他们虽看清了现实,但仍旧没有放弃延续文明的希望。
她看到了人心质朴。
俞寒把目光移向那率先发言的青年,他和村长有几分相似,是个五属性杂灵根。
她勾了勾唇:“你们对仙法有所了解?这倒是稀奇。”
陈修平镇定回道:“回仙长的话,自妖怪进了村,我等也在寻求破解之法,只是仙门道法无人授,奇门异术难入门,如今也只是略知皮毛。”
“嗯,你和你父亲倒都是文化人,村子里的私塾也是你们开的?”
“…是。”陈修平不知仙人何意,只能老实作答。
俞寒出生的那个世界没有仙根,在她心中,求知欲和传承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她心里已有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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