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个孝子,我怕你和家族不能接受这件事情。想着若有机会,再同你说。”
在沈不寒与沈家断亲以前,沈不寒侍亲的恭谨孝顺,李琅月是亲眼见过的。
他凡事都要做到最好,就是为了争一口气,给母亲求诰命。即使对生父多有不满,在遇到沈行立和他的正妻时,沈不寒也会尽己所能做到最好。哪怕沈行立对他有所打骂,沈不寒也全都受着。
“可转念一想,你都没有和我剖白心意,我上哪说去?别到头来,都是我一厢情愿。”
科考结束后,曲江宴游、杏园探花,沈不寒赠她姚黄牡丹时,李琅月本以为沈不寒要和她说一些什么。
可等到最后,她都没有听到她想听的话,只有牡丹独自盛放摇曳。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原来……她一直在等他的剖白吗?
明明是寒冷的冬夜,沈不寒却像是听到了元德十九年,圣都满园春色竞相怒放的声音。
那一年的牡丹开得那样好,千丈锦绣铺陈天地,明明已是心旌摇曳,到最后却用着所有的理智,将那些话欲言又止地吞咽了回去,就像在牡丹即将盛放的那一刻,将花朵硬生生地掐掉了。
“怀风,我不知道我今夜说了这么多,你能明白吗?你所害怕的,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不是因为我们今时今日的境遇才做出的让步与妥协。”
“我今日也同宁姐姐说了,什么生前名声,身后清誉,什么百年祭祀,血脉香火,都不比与所爱之人平安幸福地度过一生重要。她不赞同,可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理。”
“更何况以你我今时今日之地位,完全不用担忧晚年无人奉养的问题。至于身后祭祀——”
“你我如今身居高位,天下万民皆是子民。我信我们只要一心为民为国,做出彪炳史册的功绩,哪怕不进任何姓氏的宗庙,自有天下万民在你我身后设立祠堂,进奉香火,正如师父师娘的祠堂那般。我们自有万世之功,永垂不朽。”
苏贽舆和苏夫人在生前也没有子女,苏夫人的身体受过伤,无法生育,苏贽舆也从来不以为意,无惧流言。
“怀风,倘若是我真的不愿生育,或不能生育,你会放开我的手吗?”
李琅月直视着沈不寒的眼睛。
这些话,她很早就想和沈不寒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也很久之前就想知道。
可那时的沈不寒,太过自厌自弃。哪怕他心里不是那样想的,他嘴上也会说着最伤人的话。
他只将自己视作会让所有人都万劫不复的污泥深渊,先用极端地方式刺伤别人,让别人远离他,在将匕首狠狠地刺入自己的心脏。
她若在数月前便问出这个问题,沈不寒必然会说“会”,哪怕他心里从未这样想过。
如今,在他终于开始愿意悦纳自己的时候,李琅月才能忐忑地将藏在心中的话问出口。
但她还是怕听到“会”这个答案,她害怕沈不寒这一生都不会再爱他自己。
沈不寒心上像是生长出了无数的荆棘蔷薇,顺着他的筋骨血脉,蔓延到四肢百合。枝条上的锯齿割开他的每一寸血肉肌理,逼迫他将一片肝胆赤心,全部展现在眼前人之前,再也不能有半句隐瞒。
“不会……”
他从很久很久之前,就期盼着能做他的夫婿,能让自己更配得上她一点。
可这样的坦诚是痛的,他害怕她在触碰到他跳动的心脏时,会被上面密布的荆棘扎伤。
“德昭,可这还是不一样。男女交欢,不只有生育,夫妻鱼水,自有欢娱。我的存在,不只是剥夺你生育的权力。”
沈不寒用额头轻点李琅月的眉心,声音像是元德二十一年暮春的雨,悲哀顽艳,淋漓不尽:
“圣人之所以诋斥淫邪,大抵因欢娱成瘾,再难戒断,饮食男女,人皆有欲,我剥夺的还是本来就该属于你的欢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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