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道:“师父,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吧。”
没听到,便可装作不知道。
玄奘怔了怔,而后点了点头。
“嘭”地一声,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大坑,待到烟尘散去,只见两只猴王一站一躺,都在坑底。
站着的那个,一只手插腰,另一只手举着金箍棒,指着躺着的那只猴王。
躺着的那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败。
就如玄奘所说,胜的那个是孙悟空。
孙悟空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冒充我?”
六耳猕猴不答,只把头撇到一边。
孙悟空将金箍棒往前推了半寸,问道:“那你有没有杀过人?”
他答应过师父,除妖之前需要判断他造下的业果。
六耳猕猴仍旧不答,却在这时,另一个声音道:“不曾。”
回答的人是明空。
六耳猕猴猛地抬眼看他,只听明空道:“那位女官和小僧肩上的伤便是证明。”
若六耳猕猴真要杀人,那女官不可能活下来。
孙悟空收了金箍棒,对六耳猕猴道:“交出通关文牒和女儿国王印,我放你走。”
六耳猕猴终于开口,他问道:“为什么?”
今日发生的事,都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是混世四猴之一,五百年前受如来佛祖点拨,凭天赋神通复刻了孙悟空的本事。
佛祖告诉他,五百年后,他将有一个成佛的机会。这机会就是由他顶替孙悟空,随那唐僧西天取经。
这当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只要他能做到不败,就能借着叫人分辨真假的名义,一步步从凡间走到佛祖面前。佛祖金口玉言,从此他就是孙悟空。
可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输。他怎么会输?七十二变,火眼金睛,甚至金箍棒他都有,他拥有和孙悟空一模一样的本事,甚至可以说,他就是孙悟空。
从他生了灵智开始,佛祖便叫他做孙悟空了。他学他的本事,学他的个性。
人说孙悟空冲动易怒,狂妄自大。可这个孙悟空却肯以德报怨放过他。
六耳猕猴想不通,却听孙悟空道:“没有为什么,你没杀人就罪不至死。”
木叉惊讶地看着孙悟空,若非玄奘笃定,他甚至觉得这个孙悟空才是假的。从前的齐天大圣,哪里会管别人杀不杀人,不顺他心意,动手就是。
六耳猕猴望着孙悟空,问道:“你真的不杀我?”
孙悟空不耐烦道:“说了不杀就不杀,快点把东西交出来。”
六耳猕猴从坑中爬了出来,他交出文牒和大印,向着孙悟空和明空拜了拜。
孙悟空摆摆手,似乎不太爽他的婆妈,只他的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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