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没有错,他们只是不爱她而已。
道理她都明白,她也可以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可是她阻止不了心底最深处仍然对生她养她的父母,抱有一份最卑微的祈求。
血缘是这世界上最深的羁绊,生来就有,逃不开,挣不掉,如同命运。
如同这一次。
她明明知道妈妈不可能专程来花城看望自己。她想哪怕是路过,哪怕是顺便,妈妈还记得来看她一眼,她已经很满足了。
贪得无厌的孩子终会堕入无尽深渊,她的贪心又一次将自己拽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然后,黑暗里梦醒了一次又一次,梦的翅膀依然不死地煽动。
哀莫大于心死。是不是因为她的心永不死,所以她要一次又一次品尝梦醒后的苦涩滋味,等到期望后的更大绝望?
现在,她终于在一次又一次的绝望后,学会了心平气和,也许终有一天也会真正心死。
苏明婳脱下白缎礼服,卸下珍珠项链,将脸上的泪水和妆容一同卸净洗去,穿戴回自己原来的服饰。犹如一场五光十色的残梦终场,灰姑娘在午夜时分被打回原形。
谢文茵在浴室洗漱。哗啦啦的流水声里,往事一幕幕流淌,她和父母一起生活的过往如滔滔涌来的水流,鲜明又压抑地堆在心头。
可她想不起来上一回和妈妈独处一室是什么时候,上一回离妈妈这么近又是什么时候。也许她们母女之间最近的距离,就是隔着一道磨砂水纹玻璃门,模糊却永远穿不透。
她在门口轻轻道别:“妈妈,我走了。”
水流潺潺,流水冲散了她的声音,也冲散了并不存在的回应,给这场不欢而散的夜谈画上了哑剧般的终止符。
她静静站了片刻,转身一步一步离开。
-
酒店客房的走廊幽深寂静,铺着厚厚的安可拉红色地毯,复古的红毯直通电梯厅。
电梯厅转角深处的黑暗里,一点流光明灭,应急灯落下微茫寂寥的光,映出男人颀长挺拔的黑沉身影。像一杆笔直的墨竹,立在人家屋檐的浓稠夜色里。
苏明婳空洞走过,地毯很厚,脚步很轻。她一路走到电梯厅,只有高跟鞋尖轻微的嘀嗒声,静夜里,步步生澜。
竹影微动,男人锃亮的黑色皮鞋抬起,又轻轻落在地毯上。
长夜里电梯起起落落,奢华酒店的电梯来得很快,从不让客人久等,两部电梯相隔几秒一前一后抵达,又相隔几秒一前一后落下。
她沉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没有回头,也没有听见身后盘旋不去的匀缓脚步声。那脚步声一步一步,跟随她的节奏,不远不近,像沉默守护的影子,但绝不会有人将那样的男人看作影子。
踏出金碧辉煌的酒店旋转玻璃门,夜色深沉,夜风吹来。
苏明婳忽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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