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这里,与罪无关,与神无关,我们经受苦难,也并非是为了从前某一个不敬的念头而赎罪,一切不过是在为谎言之城添砖加瓦,我不敢说人有多高贵,人之卑劣程度——能使魔鬼胆颤;但人可以追求光明,我无法告诉你们,高贵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因为我亦不会自诩高贵;但我敢肯定,不是血统,不是身份,不是虚假的自豪。
……从生到死,世道如此艰难,但——没有任何人生来就该这样过活,低三下四、贫穷、困苦,实际上,我说不出任何理由——因为除了需要走过漫长的黑暗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阻挡你们去这样做。我想,这你们都明白。
有人问:阻挡什么?
她回答:追求成为一个人。
有人说:你看上去可不像人了,听说你是女圣人。
她说:我不是圣人,我没有任何神圣之处,我只是一种愤怒。
有人问:愤怒?
她抬起头,这无形体的女人,比起一个实际存在的“人”,更像一种神秘的象征,人可以将她想象成任何东西,想象成长辈、朋友……想象成一个正在对不公发出诘问的自己,穿着盔甲,坐在那儿,用平淡的目光扫过在场参加的所有人——所有代表。
她隐约觉得,其实他们其实只需要一个过得去的说法——一个仪式感,一场谈话,或是斩杀一头猛兽,或是随便什么。
因为不甘与痛苦已经发酵太久了,人为自己而生,为自己而死,他们已经死过一遍啦!纵使有人惦念死亡的恐惧,大部分人已经意识到,横竖都已经来到了这里,不是吗?
她轻轻地说:是的,愤怒,来自你们的……愤怒。
——“砰!”
大门被推开。
人们依次从那厚重了百年的门内走出,打头的是维拉杜安和赫尔泽,然后是琴丘斯的各部门的大臣,军、政、商的代表们。
在这些昂首挺胸的人们中间,赫尔泽一开始走得很快,后来就逐渐慢了下来,混在人群中。这场会议开了整整两天,留给他们休息的时间很少,从大会到小会,在中途,圭多甚至被叫走,人们激烈地争执,还一度混乱,而这种混乱很快就平息了。
她蓦地想起法尔法代曾经说过的话。
“我是你们的领主。”那时的少年撑着下颚,无所事事地转着手里的羽毛笔:“我统领一切,但有时候,我也不会总是在统领的位置上,我习惯集中权力——这是我的习惯,但权力并不是单纯地被我所掌控,你听得懂吗?”
她双手交握,在月光下,摇了摇头,少年石榴一样的红眸像是在发光,他没做评价,只是淡然地说:“算了,以后再说吧,如果有一天,我……这个位置空出来,希望届时你们也能有办法应对。”
她被这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镇住了,赫尔泽张张嘴,她想说怎么可能呢?没有任何人能违抗领主,且不说契约,在别的方面也……
绿眼睛的女人最终什么也没说。
一如眼下。她落在人群后,透过那愤慨激昂的人们,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少年偏过头时所持的,冷淡,却从不乏尊重的眼神。
“……!”
“你们讨论好了?”
库尔库路提玛不咸不淡地问。
祂换了一身猎女装,上身是过膝长裙,下身是马裤加带跟的鹿皮长靴,红发也编了起来,祂是个没什么表情的魔鬼,但光站在那儿,就能让所有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我们选择相信她。”
维拉杜安用叹息般的口吻说。
库尔库路提玛不可置否,点点头说:“那按你们的计划进行。”
当晚,宵禁重新生效,军队开始集结,整座主堡灯火通明,正式进入防御状态。
同一时间,趁着魔鬼贵族们好眠之时,最先打破宁静的是一颗从外投掷而来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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