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刚动了一下,手腕就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死死攥住。凯泽抓住了他。伊桑转头,对上了一双写满惊惶和偏执的冰蓝色眼睛。凯泽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窘迫,只剩下一种近乎绝望的固执。他不能让他走,绝不能在这个时候!
“别走……”凯泽的手慢慢松开了,手指虚虚地圈着伊桑的手腕上。
伊桑低下了头,重新坐回了沙发上。他感觉自己的脸皮也烧了起来,那股热度从耳根一直蔓延到锁骨。 他低下头,避开了凯桑那过于灼热的视线,目光落在那本摊开的相册上。
此刻的沉默,和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它不空洞,也不尴尬,而是被一种滚烫的、全新的认知填满了。他们像两个不小心点燃了森林的孩子,被眼前的火光吓得不知所措,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看照片吧。”伊桑把头埋得很低,声音也变得有些含糊不清。
“嗯。”凯泽应了一声,声音沙哑。他小心翼翼地,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将相册翻到了第二页。
凯泽将自己的身体更紧地贴了过来,直到两人的肩膀和手臂都严丝合缝。然后,他找到了伊桑的手,用一种不容拒绝、却又无比珍视的力道,将自己的手指嵌了进去,十指相交。就着调小音量的议会辩论背景音,凯泽开始展示自己的藏品。
“这是你十岁生日,埃米利奥寄给芬奇教授的。他说你那天不高兴,因为你不想做功课。”
“这张,十三岁,你第一次驾驶飞船,偷偷溜走的。埃米利奥吓坏了,他说可能你天生就属于星海。”
伊桑没有说话,他只是被迫地,一页一页地,重新走过自己那段早已模糊的少年时代。他知道这些照片的存在,却不知道它们被另一个人如此郑重地收藏着。他更不知道,在每一个他看向镜头的瞬间,还有另一双眼睛,在另一个时空,如此偏执地凝视着他。
当相册翻到中间,凯泽的声音瞬间卡住了。
那是一张被单独放在正中央的照片,伊桑抱着还是婴儿的莱昂,在赞米亚星郁郁葱葱的林间,被赫尔墨斯的宣传机器人抓拍到的瞬间。
凯泽紧紧地握着伊桑的手,喉结滚动,用一种混合了无尽向往和苦涩的、几乎是闹别扭的语气说道:“我很久很久之前,就想和你一起拍圣诞照片。然后寄给……所有人。”
伊桑记得这张照片。他记得凯泽曾经如何固执地,用技术手段合成了他们两人的虚拟影像,让他们“肩并肩”地站在一起,向全帝国发送圣诞祝福。他当时只觉得那是帝王荒唐的占有欲和政治宣传,被帝国的宣传机器人吓到望风而逃。
直到此刻,看着这张真实的照片,听着身边男人那句充满酸涩的话,他才后知后觉地明白,那场荒唐的“合成”,或许只是源于一个简单到可笑的、却又从未被满足的愿望。
他想和他,拥有一个家。
这个念头只在伊桑的脑海里停留了一秒,就被更尖锐的现实刺穿。
伊桑有过一个家。就在这张照片里。现在,已经没了。
凯泽没有感觉到伊桑瞬间的僵硬和冰冷。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指尖拨弄着相册的边缘,低声说道:“我一直以为我想要赢,想要证明自己,想要比所有人都强。但是我错了,我其实不需要这些。”
他的头埋得更低了,声音里带着一种剖白后的脆弱:“我想保护你,想让你快乐,想让你幸福。”
伊桑听着耳边的话,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他甚至想笑。
因为这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曾是他溺水时的浮木,是他黑暗中的灯塔。那是埃文的原话,是埃文在他被凯泽亲手推入人生最低谷时,最坚定不移的表白。而现在,埃文下落不明,生死未知。
他记得这句话,他在塔德莫星的舞会上,一字不差地讲这话为了给他以为是埃文的凯泽。伊桑悲哀地发现,凯泽说得是对的,他确实非常善于学习。
但这句话从凯泽的嘴里说了出来,像一场滑稽又恐怖的模仿秀。
伊桑缓缓地、用尽全身力气地,抽回了自己被凯泽握住的手。他看着凯泽,看着这个男人脸上真诚的、痛苦的、试图改变的表情,却只感到一阵灭顶的晕眩。
他无法表达此刻万分之一的恐慌和痛苦,那份悲伤和荒谬堵住了他的喉咙。他只能看着凯泽的眼睛,嘴唇颤抖着,僵硬地挤出两个字:“莱昂……”
伊桑的反应让凯泽瞬间从自我的情绪中惊醒。他看到了伊桑脸上的苍白和眼中的惊恐,却错误地将这一切都归结于孩子的担忧。他立刻张开双臂,将伊桑紧紧抱在了怀里。
“别害怕,”凯泽在他的耳边,用一种混合了安抚与命令的语气说道,“我会把他找回来的。”
伊桑面色苍白地微笑着。
他合上了凯泽的相册,轻飘飘地说道:“看直播吧。”而后把议会辩论的声音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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