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看着那远山之间初升的新日,看了很久很久。
千峦万嶂之间,他和虞望也仿佛是云海间漂浮的一粒尘埃。百年,千年,甚至万年,在永恒的日月和沧桑的山水面前,也不过是一瞬而已。
功名利禄、流芳千古,世人苦苦追求的一切都将化为东去的泥沙,成为北毓山下最不值一提的遥远的旧闻。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很壮观吧。”
“凡人营营役役,或许封侯,或许封王,可终究不过百年时光。人活一世,你以为什么最重要?开枝散叶?名垂青史?其实都不是。”
“人活一世,不负所爱最重要。”
文慎僵硬而冰冷的身体在虞望的怀里慢慢变得柔软、暖和起来。他抱着虞望,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只着一件贴身的内衫,跟虞望更亲密地贴在一起,嗅着他身上的沉香和山风卷来的草木气息,神情终于慢慢镇定下来,变得前所未有地温软与平和。
“你这么聪明,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文慎安静地听着,漂亮的双眸一眨不眨地映着远方无言的红日、重叠的青山、浮动的金浪,他想,自己也许真的是很笨吧。
“我知道你不想把我牵扯进当年阴山围猎的复仇里,可你我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要是有什么事,你以为我会因为曾经说过的几句狠话就坐视不管?别傻了,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第一个来救你。”
文慎像是哑巴了,只听着,抱着,輕轻蹭着他,却不说话。虞望侧眸看着他稍微恢复了点血色的脸,一手扶着他的后腰,一手搂着他的大腿,将他完全圈抱在怀里,这么多天了,还没有好好亲过他,没有好好疼爱过他,他缺乏爱意滋养的小水蚌浑身干涩,一点口也不愿意張。
“当然。如果你理解了我想要传达给你的一切,却还是固执地认为,回江南更好——我也不会反对。”
文慎听了这话,终于笑了。
这次的笑和他回京之后看到的任何一个笑容都不一样,不是冷笑、讥笑、强颜欢笑,是他非常熟悉、非常怀念的,阿慎轻松愉悦时带着一点调侃的笑容。
虞望一时怔住,还未回神,便见文慎自他颈间微微仰首。那双总是含霜带雪的柳眉倏然轻扬,淡色的眼眸中倾泻出明媚快然的笑意,整張清冷如谪仙玉女的脸竟显出几分勾魂摄魄的妖冶。唇畔梨涡浅浅,日影洒落,仿佛盛满了一泓醉人的金酒。
太久没见他笑得这样深,他都快忘了,自家小青梅有一对极浅、极可爱、极漂亮、极清纯的梨涡。
“那我要回江南。”文慎竟笑着这样说。
虞望正被他迷得晕头转向的,一听这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回江南。”
文慎话音欢快,尾音又轻又软,虞望理智回笼,心下了然,便故意道:“那我明日便派人送你回去。”
“好啊。”文慎抱紧他的脖颈,凑近抵住他的前额,蹭蹭他高挺的鼻尖,在他唇边呵气如兰,“最好今天就送我走。”
虞望很是受用地抵近他温软的脸颊,鼻尖陷进颊肉里,深深地嗅了嗅他脸上微微带点湿咸的香味,知道他存心惹自己生气,却还是很配合地问了句:“为什么?”
“因为晚了就送不走了。”
虞望闻言又愣了一瞬,一张俊脸难得全部红透,像个未经人事的傻小子一样看着文慎。
文慎笑了笑,目光从他深邃俊朗的眉眼滑到高挺的鼻梁,最后停驻在那双已经许久没叫他阿慎的薄唇上。他目光暗了暗,抬手将自己鬓边被蹭乱的长发挽至耳后,低头温柔地吻住了虞望的唇。
虞望呼吸骤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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