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契子还没来得及拦,御梦子就一溜烟跑了,她看着御梦子的虚影,对培风和卜玄子说:“不是说不下去了吗?都跑出残影了。”
“那我们也去趟昆仑山吧。”卜玄子说。
培风摆了摆手:“你们去吧,我在这里再闭闭关。”
昆仑绝顶的罡风里飘着冰碴,撞在青铜锁链上叮当作响。九根丈余粗的链子绷得笔直,另一端没入冰渊深处,每根链子上都蹲着个黑影。
第一位坐在东首巽位,身形瘦得像竹竿。他脖颈上缠着三圈锁链,皮肤被勒出青紫色,喉结每滚动一次,就有黑血从锁骨凹陷处溢出来。偏偏他还在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满口细碎的尖牙。
第二位泡在冰泉里,只露出个头。长发浮在水面上像团水草,时不时冒出几个气泡。凑近了看,会发现水面下的身体布满蜂窝状的孔洞,每个孔里都蜷着条小指粗的蜈蚣。
第三位是个童子模样,正用指甲刮擦锁链上的符文。刮下来的金粉被他捏成丸药,一颗颗排在膝盖上。偶尔捡起颗塞进嘴里,耳孔就喷出股黑烟。
第四位在啃自己的脚踝。皮肉撕开时露出森森白骨,他舔了舔骨缝,突然抬头望向众天魔:“要尝*尝么?”说话间伤口已经愈合如初。
第五位最安静,盘膝坐在冰面上,胸口插着柄断剑。剑刃上凝结着霜花,霜花里冻着密密麻麻的虫卵。每隔一刻钟,就有枚卵“啪”地爆开,汁液顺着剑身流进他心口。
第六位在哭。眼泪掉在冰面上蚀出小孔,孔里钻出肉芽般的红丝,扭曲着组成人脸,又很快消融。他哭得越凶,锁链就缠得越紧,已经勒进肋骨里。
第七位没有脸。平滑的面皮上偶尔凸起个肉瘤,显出五官轮廓,转瞬又平复。他手腕上系着串骨铃,每动一下,其余八位就齐刷刷颤抖。
第八位浑身长满嘴巴。有的在诵经,有的在咒骂,还有的哼着童谣。所有声音混在一起,震得冰面裂开细纹。
第九位是甘霖子,他看起来最像人,只是右手指甲乌黑,正用指尖在冰面上画符。画完一道,就抬头对众人笑笑,然后舔掉指尖融化的冰水,那冰里混着他的血。
昆仑山的雪已经停了。
布契子与卜玄子站在阵外,手中的法器倾斜着。天河水流出的瞬间就冻成了冰棱,悬停在九位天魔的眉心前三寸,再也无法前进。冰棱表面倒映出他们的脸,一半是仙君,一半是魔相。
布契子的八卦镜悬在祭坛上方。镜光剖开浓雾,照见九位天魔心口的位置,那里各有一团黯淡的光,被魔气包裹着,像风中的残烛。镜光每照一次,烛火就亮一分,魔气便退一寸。
就在此时,捆缚的锁链突然剧烈晃动起来,不是魔气在冲撞,是九位天魔自己在拽动锁链。他们手腕上的皮肉早已磨烂,白骨卡在链环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开始吧。”卜玄子抖开一卷鲛绡,上面用金线绣着《太上救苦经》,他们割破手腕,让灵气浸透绡帛。浸染灵气的经文浮到空中,化作九条赤链缠上天魔们的脖颈。
“小心!”卜玄子的玉笔炸成碎片,“他们在排斥!”
原来这些天魔早已与魔气共生。强行抽离,无异于剜心剔骨。
布契子冷哼一声,突然掷出昆仑镜,镜面映出九位天魔最初的样貌:云裳羽衣,眉目清朗。镜光扫过处,魔雾短暂地凝固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
他们立即让法器同时亮起,魔气如百川归海,被引入预先备好的紫荆玉琉瓶中。灯芯是每位天魔当年褪下的仙根,此刻正贪婪地吮吸着黑雾。
当紫荆玉琉瓶吸纳的魔气达到极限时,青铜阵“咔”地碎裂。九位天魔终于睁开了眼睛。
“众位天魔辛苦了,希望此番吸纳的魔气,能够让你们舒适一些。”卜玄子说。
甘霖子抬起自己僵硬的嘴角,“多谢,此番吸纳魔气,吾等确安逸许多。”
“如此甚好。”布契子说着擦了擦额间的一层薄汗。
甘霖子问:“许多年前,吾等见一玄衣人来到此地,此人可就是当日被交换魔魄的凡人?”
布契子微微一笑,说:“是她,她死后飞升,被赐法号天香子,掌管人间情绪。”
“司情吗?”甘霖子眼中透露出迷茫,“她既被换了魔魄,又怎能司情?”
“的确如此,司命令她司情之时,我们都很疑惑,到后来,我们才发觉司命所察玄机,非吾等可以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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