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彦独坐在戏楼二楼的雅间里,这间阁楼视野极佳,能俯瞰长安东市最繁华的街衢。窗外市声鼎沸,贩夫走卒的吆喝、车轮碾过黄土路面的辚辚声、远处隐约的角抵呼喝混杂在一起,以往这个时节,最爱踏马长歌、呼啸而过的是霍去病和他身后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霍去病每次到这里都会停留,“阿言,走啦!”
少年闭一目而笑,可爱可亲。
如今,那些身影已被时光卷走。
直到一阵熟悉的、由远及近的清脆马蹄踏石声恍然入耳,他下意识地探身望去。只瞧见几个模糊而矫健的少年背影,正打马转过街角,消失在飞扬的尘土与耀眼的日光里。
以往最爱踏马长歌的那群少年换成了又一批少年。
策良马,披金裘,追风而去。
石页跪坐在他身侧,小声耳语一番。
他便笑了。
初夏的风带着温热,掠过窗棂,卷起案几上散落的几片花瓣——那是窗外庭院中几株石榴树上凋落的残红,点点腥红,落在深色的地板上,刺目得如同凝固的血珠。
“早晚而已。”
霍彦收回目光,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他依着多年习惯,将自己面前盛着蜜渍桃脯的青玉小碟推至身侧。
“只是在这万物勃发之时而逝,不美。”
石页恭敬地跪坐在他身侧的蒲团上,身体微微前倾,如同最忠诚的影子。他接过碟子,却无心品尝,目光顺着霍彦方才的视线,落在那几点殷红上。
“主君,”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那我把花扫了?您近来愈发清减。今日不是对着花木出神,便是逗弄檐下的雀鸟,总不肯好生顾惜自己的身子。淳于夫人今日回长安了,您要不要去探望一番?”
淳于缇萦而今四处奔忙,足迹遍布大汉疆域,在主要郡国设立官助民办的医馆,推行平价诊疗,带着弟子深入乡野巡诊施药,将生民疾苦担在肩上。她常年奔波在外,忙得很,今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回长安。
霍彦微微颔首,目光依旧落在窗外喧闹的街景,心思却已飘远。“后日吧,你与她知会一声。”
他盘算着,欲在乡间强制推行“水井远离污秽”、“人畜分离”等基础卫生条例。仅靠他主办的《汉青年》那份邸报在那边摇旗呐喊,收效甚微。他计划来年在各郡县增设“疾医官”,专司疫情上报、隔离管控及基础药物发放。此事,非得借助淳于缇萦在医界的威望和人脉不可。
眼下,朝廷正力行告缗令,盐铁官营更是雷厉风行,国库充盈,钱生钱滚雪球般壮大。但霍彦想的是如何在帝国疆域内构建一个真正健康的、能自我循环的经济体系,让财富持续流动生发。这宏图刚与桑弘羊理出些头绪。桑弘羊这位理财圣手,如今手握巨资,胆气也壮了,提出的想法一个比一个激进大胆。
什么杀人放火,略财于民全想出来了。
比他还狠。
“对了,”霍彦思绪一转,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案几上敲了敲,“今岁诸侯王按例入朝觐见。正好抄没的那些家产里,库房积压了不少华而不实的珍宝器物,与其堆着生灰,不如……”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请陛下开个内府珍玩竞会,价高者得,也算物尽其用,充盈内帑。你问问丹叔,咱家还有什么卖不出去的破烂吗?”
石页:……,你老知道的,咱家的破烂您年年都高价卖给那些人。
霍彦啧了一声可惜没有匈奴人了,继续做忧郁的美人。
[桑弘羊:有钱了,飘了,敢想敢干了!]
[霍桑CP搞钱组合!大汉GDP就靠你们了!]
[你和桑弘羊一天到晚全是钱。]
[我愿你俩为大汉印刷机。]
……
霍彦心思千回百转,石页却在一旁小口啃着桃脯,又端起霍彦案上的漆耳杯,想就着茶水解解腻。谁知那茶水苦涩异常,一口下去,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苦得直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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