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翠安慰她:“你别着急,我慢慢和你说,事情是这样的。那会子兰浴节,他们一家上城里玩,结果人太多,不知哪个鳖孙得了病还到处走,小孩子身体弱一不小心就染上了。起先只是眼睛红肿看东西不清楚,后来耳朵也听不见、喉咙也疼,直接高烧病倒了。”
“也是倒霉,城里的大夫都因为承端郡王的事进了牢狱,出来后一部分人跑去了别的州城避难,剩下一小撮诊金极贵,哪里是我们普通百姓看得起的?没办法,只能一边凑诊金一边熬。谁曾想红花还没好,和她一道玩的孩子也病了。黄伯娘是厚道人,认为这个病因她家孩子而起,一定要赔钱,怎么劝都劝不动。十几个孩子呢,一人一贯钱直接把家底赔没了,攒不到诊金,红花只能一直闭门不出。”
提及红花的现状,赵小翠长吁短叹,十分不忍:“唉,可怜的孩子。木姑娘,这几天你可千万不要随意靠近黄家,小心被传染。应大夫不在,我们都不敢得病了。”
说完,她暗恼自己失言,悻悻闭上嘴。
一直等人都睡熟了,杜知津才睁开眼。
她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绕过赵小翠,落地时没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出了门,眼见着大黄狗跃跃欲试就要嚎一嗓子,她眼明手快,一个手刀下去将狗劈晕。
夜深人静,笼罩着村子的雾更浓了,浓得像厚实的秋衣,把屋顶的瓦片、院墙边的老树都泡成了模糊的黑影,连月光都被吞得干干净净。
村口老槐树的影子在雾里晃了晃,*明明无风,可投在地上的影子却像活了过来,枝桠一点点拉长,悄无声息地爬上门板。门板上贴着的辟邪符纸,边缘不知何时卷了边,朱砂画的符纹在雾里泛着奇怪的青黑,似被什么东西啃过。
她走在去往黄家的路上,开始回忆当初她在时,也是这般多雾吗?
黄家很快到了,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旁边那一座废墟。
几个月前她还在那儿养伤,和应见画一起吃着白米粥。如今却被一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留下,化为尘土。
杜知津驻足凝望良久,一时有些出神。
这还是她第一次体会何为星移物换,所以即便内心知晓应见画还好好地活着,心头仍然泛起惆怅。
她经历过很多次离别,先是下山听闻师太的死讯,后来师尊羽化飞升,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先后离她而去。
倘若阿墨也先她而走了呢?
这个念头甫一冒出来,便立刻被压下去。
不。他们向上天许过愿望,定会不离不弃,白首相伴。
摇摇头把杂七杂八的想法晃出去,杜知津纵身一跃,轻飘飘地落在屋顶。
黄家是瓦顶,她可以很轻松地揭开一片瓦,看到里头的光景。但屋内没有点灯,饶是她眼神再好,也只能模糊看到两个抱在一起的轮廓。
红花母女俩睡榻上,黄大伯打地铺。
她分出一小缕神识向下查看,确定三人身上虽有妖气却仍旧保持着人的清醒,略微松了口气。
还好,说明红花抵抗住了那只妖的侵染。
根据赵小翠所言,红花是第一个感染赤眼病,同时也是唯一没有自愈的人。这两个“一”都很奇怪,明明一同上街的孩子有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红花?
只有一种原因。那只妖把红花视为最大的敌人,必须处之以绝后患。
她之前说过红花具有修行的潜质,稍加点拨这孩子便能自行领悟,可杜知津没想到恰恰是这份潜质,使她成为妖怪的眼中钉。
所谓的“无法病愈”,恐怕就是妖怪下死手的后果。
愧疚像潮水上岸,一点点漫过心口。杜知津低头,轻轻吹了一口气,一道淡淡的金光落在红花额头,刹那隐没。
看着小姑娘逐渐舒展的眉眼,她无声地笑了笑。
好眠。
她不准备打搅这场难得的清梦,便用随身携带的朱砂在桌面写下一行字,希望红花醒来看到能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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