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楹单手握住剑身横于她面前,说:“倘若我出不来,它会认你为主。”
“这是你的本命剑,我不能要。”
薛鸣玉心思微转,本想直说自己看不上他这把剑,才不要他的东西。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她还是尽量措辞委婉地拒绝了。
“那就丢掉。”
他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径自把剑搁在就近的一块山石上。然后又无动于衷地顶着无数道目光走回去。他站在了最前面,稍作停顿之后,便开始讲此番开临仙门的缘由。
从当初无故质疑薛鸣玉,再到两人意外定下的婚契,最后到前几日与她同道而行,她如何理智冷静,他又如何为她心折,更为他曾经强逼她登上白玉阶而悔恨。
尽管他面上的神情丝毫看不出任何悔恨。
他始终很平静,说话的语气也不轻不重,叫人根本看不透他究竟要做什么。
“你为的是什么?请大家来,怎么也要把话说清楚,不好戏弄大家吧。”有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沉声问道。
山楹微微俯首,“弟子意欲登白玉阶——叩、心。”
叩心。
白玉阶除了审判一个人的过失,自然也可以审判一个人的心。先前也不是没有弟子为了突破瓶颈而选择登白玉阶叩心。只是那些人叩问的是自己的道,山楹却是要问自己的情。
于是立即有人劝他仔细斟酌后再行事,莫要一时不察终致自毁。
“旁人求道不能,这才冒着丢命的风险去叩心。你这点小情小爱,何至于此?简直胡来!”有资历老的修士看不入眼,登时呵斥道。
“那就更要去了,”山楹当即应声道,“九千白玉阶,何其险要!弟子从前迫使她人不得不去经历这一遭,如今想来,实在夜不能寐。”
“可她既然无辜,也不曾遭罪,你又何必自讨苦吃?须知,问罪与叩心可不同。她本无罪,这白玉阶于她而言,便不过是样摆设;但叩心,却定然是要受那荆棘之苦的。”
山楹身形不动,只是坚决道:“弟子执意如此,请前辈不必再劝。”
“你……”
“罢了,”薛鸣玉看见山楹的师尊缓步而出,长长叹息一声。他一句也不曾多说,只是挥了挥手,道,“开临仙门。”
刹那间,一声轰然巨响过后,那道庄严肃穆的拱门自江河之下缓缓升起。
然后薛鸣玉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踏入那道门,脚步没有半分的迟疑,果断之极。门隐没的瞬间,她注意到不少人不着痕迹地扫过她,又忽然感觉手背被人轻轻一碰。
恍然抬头,却见崔含真用安抚的目光望着她道:“这是他欠你的,走这一趟也不为过。你不必为此自责。”
薛鸣玉颔首表示明白。
不知过了多久,日光都不那么晒人了。葱茏的树影被流云般游走的江风摇得支离破碎,江面渐渐泛起缥缈苍茫的白雾。耳边已渐渐传来细密的低语——
有人猜测山楹没准已被荆棘穿透了皮肉与骨骼,只能遍体鳞伤地倒在白玉阶上流下许多血。情与心,是最叵测深妙之物,哪里能经得起这遍地荆棘的叩问?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非得死在上头才算用情至深吗?
就是不知他在上头做戏给人看,底下看的人是不是就真能记住他的好,又把他从前的坏给一笔勾销呢?
山楹这样一个人,竟也有犯蠢的时候吗?
薛鸣玉听见各种纷乱芜杂的低语与笑谈,但她的心却很平静。她的目光微微向旁边偏过一寸,恰好落在那把被搁置于山石表面的剑上。
他最好不要死,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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