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鸣玉不作声地听他说了许多,等他终于说完,她忽然驴头不对马嘴答:“错了,我如今不是个孩子了。”
“你那天神志不清时,还卧倒在我怀里,要我抱着你,给你喂血呢。”薛鸣玉轻声反问他,“你是个聪明的师尊,你一定记得的,对吗?”
崔含真忽然感觉额头的筋用力跳了一跳。
“此事……此事,为师已有几分模糊,记不大清了。你救了为师,为师自然感激不尽。倘若你想要什么,也大可以提出。凡我能做到的,必定不推辞。”
他眼神有一瞬的慌乱,快得几乎没让薛鸣玉看清就恢复了镇定从容。但他话语中错乱的称呼显然已昭示了他不平静的心。
薛鸣玉记得,他几乎从不在她面前摆师尊的谱。
这会儿一口一个为师,倒像是刻意与她划清界限,搞个泾渭分明。又或许是提醒他自己,不该越过的线断然不能碰。
薛鸣玉忽然就笑了。
她说:“那就先欠着罢,日后再提。”
她高高举起,又将此事轻轻放下,这一来一回之间简直像把他的一颗心当风筝放,忽近忽远、忽高忽低。以至于他总觉得心脏里好像裹了一粒石子,硌得慌。
但他面上却仍旧含着笑。
两人又不痛不痒说了些话,无非是分开的这段日子里各自发生了何事。
崔含真还告诉她,陆植醒了。
荒云的人接好了他的舌头——因为怕他哪日吓到山上的小孩子,但却没有让他能开口说话。他也有自知之明,并不闹着要人治好他,醒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沉默极了。
给饭他就吃,不给他就成日里对着院子里满地的落叶发呆,也不喊饿,也不喊渴。
终于有一天,有人去看他,发现他不再是枯坐着了。
他蹲在地上,捡了一根枯树枝在泥地里反复地、反复地写着一个名字。写了好多好多遍,乍一眼看去,倒还真有些吓人。
“薛——鸣——玉,”传话的人笑着对崔含真道,“就这三个字,我想了又想,忽然记起来,这不是您的弟子吗?于是,我就想着,他不肯出声,或许,就是一直在等她去看他。”
崔含真告诉薛鸣玉:“我便和他说,他不肯出声,难道不是因为他是个哑巴?”
“可他说——”
他说:“您没见过,大概不知道。哑巴,也不是完全不能出声的。他们也会哭,也会咿咿呀呀地挣扎着从喉咙里挤出不成字调的音。很多人,尤其是从好好的人变成哑巴的,刚开始不习惯总是会忍不住要说话的。”
“但他自醒来,就没有人听见过他的声音。”
“有人故意问他,地上写的名字是谁,是他喜欢的人吗?”
“他却说——噢,他的说就是拿着那根树枝在地上写,他慢慢点了一下头,又摇头,说,是一个很好的人。然后不论别人怎么问他,他都不开口了,只是专注地写那个名字。”
“倘若您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请这位薛道友得空去瞧瞧那个哑巴?看着真是怪可怜的。”
崔含真望向她,“我知道你有你的顾虑,便没有做主替你应下。我只说,我记下了,得空会和你说的。你呢?要去见见他吗?”
薛鸣玉垂下眼睑,出了会神,然后才慢慢答应着。
“好。既然他醒了,我总要去见见他的。”
崔含真颔首,不再多言。
正当薛鸣玉意欲离去时,天空中忽然射来一支飞箭,嗖的一声直直钉入崔含真书房外的窗棂中。两人顿时一惊,不由警惕地看去。
却见这飞箭尾羽是用的极罕见的凤羽,柔韧鲜亮,五彩斑斓。方才破空而来时,笔直的箭矢拖着美丽的尾羽,像是绮丽的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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