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丧父,二十五岁双腿尽废又失母,并非没有机会被好女孩儿救赎,偏偏遇到了对骆茈执念至深的自己。
——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会在骆茈身上用尽强取豪夺的手段。
到头来沈羡之这个本该拥有一切的人,却因一次次阴差阳错的天灾人祸,最后落得孑然一身,万念皆灰的下场。
据关峻桓所知,这五年间,沈羡之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而且比身体更严重的,还有心理。
五年前无人不知沈家小公子皎皎如月,矜贵无双,可如今上流圈内再提及沈羡之,除了沈家人蓄意散播的诋毁性谣言,就是说他性子淡漠,佛得阴晴不定。
繁杂人等难得一见,包括贺云昇在内,他不主动叫谁,就谁都别想联系上他,平等地对所有人视而不见,疑似只和自己养的那条狗玩。
想到这里,关峻桓不禁困惑。
“听你的意思,沈羡之和那个叫季沐子的女孩儿在一起,还挺开心的,处理沈家人对他来说又不是难事,他为什么偏得先和人家女孩儿分手,还不想活了?”
贺云昇早已在沈羡之身上磨没了脾气,语气清淡地道。
“因果关系颠倒了,他不是因为不开心才不想活,不想活是前提,所以和季沐子待在一起越开心,他就越觉得自己不该过这样的日子。”
关峻桓仍觉费解,措辞带着迟疑。
“他是因为当年那些事受了刺激,心理出了问题吗?那他既然对季沐子狠不下心,也拒绝不了她,不能让季沐子去劝劝,陪他接受些心理方面的治疗吗?”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有些事,贺云昇至今不敢向季沐子透露分毫,此时也下意识将声线压低。
“他对季沐子狠不下,对自己可狠得下,前几日我去见他,手臂上乱七八糟的割伤,我敢动带季沐子过去的心思,他就敢在我们赶到前一刀给腕动脉破开。”
关峻桓越听越心惊:“这岂止是不想活,说他是在一心求死都不为过。”
“就是求死,他现在认准只有他死了,季沐子才能活得更好。”
贺云昇叹息一声,声音里带着沉重的疲惫。
“至于处理沈家人……他去做,更像是想把后事打扫干净,包括他自己在内,未来不叫任何被他定义为‘垃圾’的东西,再去沾污季沐子的人生。”
那日在医院,二人于夕阳下的浴缸中紧密相拥,为了驱散脑中不断滋生的旖旎念头,在电光石火间,沈羡之选择用注射器割破了自己的手臂。
鲜血瞬间涌出,在水中晕开,像一条来自地狱的锁链,为他打开了一扇极为危险的大门。
推开季沐子,再处理好沈家人和其他身后事,他就没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了。
他现在对季沐子来说很重要,所以往后没有他,对季沐子来说更重要。
沈羡之拥着季沐子的娇躯,偏执地想通了这些,然后看着自己的血被水流冲刷,稀释,带离身体,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诡异的平静和幸福感油然而生。
而伴随着失血带来的眩晕感,一些更久远的记忆碎片涌上心头,他仿佛又看到了父母对他笑,好像终于得到了他们的宽恕,得以结束这长久以来的折磨。
寻常患有心理疾病的人,即便在情绪失控时用极端方式自伤,只要病情不是特别严重,总会在最初的冲动过后,因疼痛刺激,爆发出基于人性本能的求生欲。
可沈羡之不同,他曾被境外□□囚禁了整整八个月,光是双腿就被生生打断过三次,殴打折磨更是家常便饭。
再加上事后五年叠加在身上的种种伤痛遗症,他对疼痛的感知和耐受阈值早已被拉高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一旦控制不住去想季沐子,他就会路径依赖般去割伤自己,做这些时甚至感觉不到痛楚,更遑论对死亡的恐惧。
想到这些,贺云昇喉头一阵艰涩。
“这些事,我主动告诉你,你就别查了,更别透露给骆茈,你和骆家娇养她这些年,她心里藏不住这么大的事,哪下和季沐子说漏了,全得玩完。”
作为帝京首席豪门的掌舵人,贺云昇过去只是不知其中还牵扯骆茈那段被关峻桓藏死的三年暗恋,但关峻桓一直对沈羡之的境况颇为关注,他是知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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