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一直气息微弱地强撑着,竟然真的撑到了那场她早就安排好的婚礼。
在沉重的氛围里,苏琼月和萧徵被引入充满压抑感的内殿拜见太后。
苏琼月虽然是太后的侄女,但形同养女,所以这场大婚从规制上自然极尽尊荣,排场浩大,但因为太后的病体也处处透着仓促和草率,连拜见长辈的礼数,最后都只能在这张病榻前完成。
盛装的新娘望着锦帐中形容枯槁的姑母,不由得悲从中来,跪在榻前落下泪水:“姑母……”
“大喜的日子……别哭……”苏太后的视线艰难地聚在她身上,枯瘦的手指难以察觉地动了动,嗓音微弱至极,“见你终身有托……我也就……能放心了……”
苏琼月把那只手紧紧贴在自己泪湿的脸颊上,哀哀哭泣:“不!姑母,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苏太后牵动嘴角,似乎想挤出一丝笑意,但终究只是疲惫地阖上了眼帘:“好孩子……不枉我……抚养你一场……”
翌日清晨,天光还未彻底亮起来,刘夫人从熬了一宿后短暂入眠的头痛欲裂中睁开眼。
模糊的视线里,苏太后紧闭着双眼,面容奇异地显出某种和谐的平静。
刘夫人心头猛地一沉,颤抖着伸出手,握住太后枯瘦的手腕。
然而再也没有任何搏动的迹象。
生机已经从这具曾经野心勃勃的身体上彻底消失了。
“姐姐——!”刘夫人悲痛欲绝,整个人扑倒在太后还残留着温度的身体上,失声恸哭。
闻讯赶来的苏琼月脸上惨白一片,没有半分新婚的喜气,她扑到榻前,要不是被身旁的萧徵搀扶着,险些就要昏厥过去。
连日来的哀伤已经让她神思恍惚,为太后更换寿衣的时候,苏琼月强撑着起身,眼前发黑,身形猛地一晃,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好在一只手臂及时从身后托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萧徵支撑着她,在她耳边温柔道:“太皇太后若在天有灵,必然不愿见你如此摧残身体,节哀。”
一旁的刘夫人也勉强压下自己的心绪,哑声安慰苏琼月:“皎皎,姐姐最挂心的就是你,千万不要过度悲痛,伤了根本。”
大哭过一场后,刘夫人已经以惊人的意志力开始调度太后的丧仪。
她在嫁人之前,本就是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心腹女官,即便悲痛,也依然条理清晰,把一应事务安排得有条不紊,只是脸上的倦色和哀戚越来越浓。
一名宫人悄然上前,低声禀报道:“夫人,东郡公派人传话,说太后崩逝,夫人一定哀伤万分,无论如何,请您务必珍重身体。但凡有什么需要他效劳之处,尽管吩咐人知会他一声。”
刘夫人从连日操劳的疲倦中听见这几句话,不免愣了一下。
东郡公谢易是个死板的人,对自己的亲儿子尚且没有过嘘寒问暖之词,向来只有她关照谢易,没有谢易关照她这样的事。
她悲伤得几近于麻木的心微有触动,但也只是难以察觉的一点,倏忽就过去了。
她怔了片刻,才缓缓点了点头,疲惫而平静地对宫人道:“告诉他,我知道了,也叫他自己好生保重。”
和后宫的变动不同,皇帝驾崩带来的影响在朝中逐渐稳定下来。
时值入秋,华林园的草木依然繁茂,还没有显出凋敝的氛围,阳光透过枝叶洒下了斑驳的光影,鸟鸣婉转,一派安宁。
咸阳王独自站在园中一隅的水榭里,负手望着平静的湖面,身后,萧徵被引到这里和他相见。
两人自然素无交情,在这里见面,不过是寻个避人眼目的地方,来商议一件事。
咸阳王没有立刻转身,平淡的嗓音中透着压迫感:“你父亲已经对我提出了他的条件。”他侧过身,上下打量了几眼萧徵,“用你,换回我大齐被俘的将士。”
通过私下的渠道,他谈好了和萧承业做一次人质的交换,条件是把萧徵送回去。
萧徵面上掠过一丝难辨真假的惊讶,微微躬身道:“不知竟有此事,多谢咸阳王殿下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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