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管家再度戴上眼镜时,眼底已一片湿红:“你妈她是不是真的爱你,有时候不要听她说什么,要看她做了什么,牺牲了什么。”
她做了什么?牺牲了什么?
阮湘捏着这白字黑纸,唇瓣发颤,牙关紧咬,感到无数的怨愤萦绕在胸腔:“吴叔叔,她做的事情就是赶我走,说恨我,永远也不想见到我,任由陈承毅在我脚底划出那么长一道疤,然后不负责任地牺牲掉自己的生命又转头说她其实好爱我。”
“她觉得她是为我好,为什么从来就不问我想不想要?她明明什么都不对我说,每一次对我投来的永远只有嫌弃厌恶的目光。”
“湘湘,你听我……”
“好了。”阮湘极力压抑住快要崩溃的情绪,打断他的话语,“道理我都懂,吴叔叔,谢谢你今天过来告诉我这些,但她这种自我感动式的爱我不识好歹,承受不起。”
“我真的……再也承受不起。”
望着吴和时佝偻的背影,阮湘将手中的遗书叠好放进口袋,把目光再一次撞入阮甄的遗像之中。
事到如今她还是不解,阮甄到底为什么要用那么自以为是的方式去爱她?
阮甄以为自己离开她会过得幸福,自由,于是用最难听的话语与举动伤害她,却不想从始至终伤自己最深的人根本就不是那个家暴的父亲,而是她这个选择抛弃,一意孤行的母亲。
“妈。”
阮湘指尖抚摸过阮甄遗像上的面颊,轻声道:“你以为离开你我就在天堂了吗?实际上不是这样的,你的行为让我痛苦的好似一直生活在地狱之中,现在你死了,知道真相的我更没有办法解脱了。”
“妈。”
她顿了顿,低声道:
“我恨你。”
坐上轿车,阮湘打开车窗,看到远处有一只风筝脱离了白线的禁锢,跌跌撞撞地一头撞死在了树枝之上,粉身碎骨。
她们错过的好时光,再也回不来了。
……
久违地,洛城要下雨了。
望着逐渐暗淡下去的天空,阮湘拨开人群,缓步来到了林延述的墓前。
林成责最终为林延述选择了树葬,在一颗苦楝树下,一片方形花丛中,一块崭新的墓*碑立于眼前,间隔着生与死的界限。
望着眼前这幕,阮湘突兀想起那天林桦越暂时把林延述的骨灰盒交给了她。
她抱着怀中棱角分明的褐色盒子,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行动能力。她还是感觉不可思议,这么小的一个盒子居然就能装下林延述一整个人的全部。
能将她一手揽进怀里的林延述,会笑着帮她拿下书架顶部碟片的林延述,会在说完晚安后依旧偷偷把吻落在她唇间的林延述。
现在,都在这里了。
阮湘没有哭,阮甄和林延述死的那天她没有哭,两人火化那天也没有哭,她的泪腺像是被一块岩石堵塞,无论如何也冲不垮情绪的堤坝。
阮湘目视前方,并不感觉到悲伤,她只是喘不上气,心口涩痛,痛得撕心裂肺,浑身发抖。
过了很久,她终于才鼓起勇气低下头,发现有雨滴落在盒面,一滴滴砸出濡湿痕迹。
明明没有下雨,为什么会有雨滴?
阮湘不解地伸出手,用力擦去盒子上的水滴,可她越是低着头用力去擦,上面掉落的水珠便越是无法剿灭,甚至于愈演愈烈,快将她整个人尽数淹没。
阮湘恶狠狠地动作不停,她用力去擦,竭力去擦,擦到指尖破皮手腕红肿也没有停,也不要停,直到周韵筝尖叫着跑来按住她的手臂,用纸巾紧紧包住她手上流出的猩红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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