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默片哑剧没有任何声音,耳边仿佛也能听见女人的哀嚎惨叫。愤怒变成烈火,烧过痛苦的海水,将五脏六腑蒸发殆尽,只余一具无力泄愤的躯壳。
阮湘强迫自己闭上双眼,可那尖叫依旧长久未熄,她这才恍然发现那痛声竟来自自己的身体。
她想逃,脚步却无论如何无法挪动一分,有冷汗从额头滑落,青紫血管在脖颈处突裂,阮湘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她明明没有知觉,无法呼吸,可身体却还是在维持运转,继续接下来的演绎。
“阮女士,您还好吗,要不要先休息一下?”警察暂停视频,温声关切道。
“没事。”阮湘睁开眼,“继续。”
鲜血满溢,静静流淌,和黑白画面融为一体,变成道工业化后的污浊河流。
阮湘视线扫过交叠的人体,散落满地的酒瓶,泛起霉点的墙面,蛛网围困的角落,最终,停落在了嗡动的铁门。
似心有所感那般,下一秒,一道再熟悉不过的青隽身形出现在眼前。眸光相撞中,阮湘再度遥遥堕进那双墨色瞳孔之中。
几秒凝视后,林延述移开目光。
确认监控还在,他加快脚步走进室内。
时间回溯,黑白转彩,屋室寂静,只有风吹动窗外树叶所发出的窸窣声与微不可察的,男人粗重的喘息。
陈承毅家的大门没锁,林延述清楚这人是在等待阮湘的到来。
时隔多日,他瞒着女生又一次单独来见陈承毅,尽管清楚阮湘知道这事后一定会在心里给他判处死刑,但林延述依旧义无反顾,几近偏执地想要替她解决她人生中最大的灾祸。
可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望着倒在血泊中呻吟的女人,林延述瞳孔地震,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打算报警,可男人的怒声厉喝却在下一瞬间打断了他的动作。
陈承毅跌跌撞撞站直身体,挥舞起手中的保险单,那上面红纸黑字,被透明胶带不伦不类地拼贴在一起,随着男人摇晃的力度散架解体,碎尸一地。
“延述啊。”他微笑起来,视线向后扫去,“湘湘呢,她怎么不进来?”
“是不是又藏起来了?这丫头总是这样,也不知道她妈怎么教的。”陈承毅把手中残缺的保险单递向林延述,“帮帮叔叔,等下你让她在这上面签上名字。”
林延述垂眸,看清文字内容,指尖猛地收紧在掌心:“你让阮湘签这个什么意思?”
“人总要为自己做点打算啊。”听见令他心烦的呜咽声,陈承毅退回至阮甄身边。
他面无表情地拎起她的头发,捂住她的嘴巴,低声警告道:“老婆,我们男人说话,你一个女人就别插嘴了吧?”
即使呼吸的权利被尽数剥夺,阮甄也依旧竭力睁开肿胀的双眼,她近乎是恳求般地望向林延述,不停摇晃着血流如注的脑袋。
“陈承毅,你再不放开阿姨我就报警了!”
“报啊!你敢报警我就敢杀了她!”闻声,陈承毅像是被激怒一般,双目猩红,呼喘着粗气拿起餐桌旁的水果刀,“又是你来,这贱人又骗我了是不是!林延述,你现在就让阮湘来见我!你知不知道那群高利贷把我逼成什么样了?!跟我断绝关系,她想得美!她是我陈承毅的女儿,就算去死我们一家三口也要一起下地狱!”
男人面露凶光,理智在酒气的氤氲下不剩几分,此刻哪怕只是一字不合他心意,都极有可能为阮甄招来杀身之祸。
林延述手心发汗,硬着头皮咬牙附和下来:“叔叔你先冷静!不就是钱吗,我有,我可以给你,你先放下刀。阮湘还在路上,我现在就打电话催她快点过来。”
陈承毅揪着阮甄头发的手指越发用力,像是在发泄这些年隐忍的怒气:“老子去赌博还不是为了养这个她不要的妈!阮湘凭什么瞧不起我?她以为她算个什么东西。不给我钱,老子有的是办法能从她身上拿到,早晚有一天我要让这贱丫头知道什么是自作自受!”
林延述喉结滚动,语气放缓,紧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缓步靠近:“叔叔,阮湘还不懂事,缺钱你就和我说,我保证我会和之前一样竭尽所能去帮你,我发誓。”
闻言,陈承毅神色才略有缓和,他是个很宽容的男人,总愿意对钱网开一面。
握住刀柄的手垂放回身侧,陈承毅试图将阮甄从地面拽起,酒意侵袭大脑,使得他动作较比平时迟缓笨拙不少。
就在他低头的瞬间,林延述趁其不备,找准机会快速上前,一把拾起地上的酒瓶猛然砸在了陈承毅额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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