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述把花放上去,摆好祭品,向阮湘介绍道:“这是我的奶奶。”
阮湘上前两步,站直身体,恭敬地向老人鞠了一躬。
石碑旁的栀子花正开着,阮湘起身时有风吹过,一枚花瓣在此时恰好落在她的右肩,似句无声回应。
林延述盯着照片上的老人沉默半响,目光哀伤。
阮湘静静站在原地,等他开口。
片刻后,林延述缓缓遮住眼底深沉,低声道:“我奶奶以前是村子里为数不多读完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她学习好,人也聪明,本来有机会来到城市,可我曾祖父却只用了半头猪两只鸡就把她嫁出去,硬生生地将她留在村子里种地,生子。”
“听说小时候她常会背着我爸走几十里的山路来到城市边缘,让我爸坐在她的肩膀上去眺望城市的高楼大厦,一起遥望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梦想。可后来我爸长大了,和我妈一起走出去,却把她给落下了,甚至奶奶现在的这个墓,还是我上初三时才被他们迁来的这里。”
“说起来够讽刺的。”林延述语气随着话语逐渐低沉,疏冷,“她辛苦操劳一生,把时间与爱都给了自己的儿孙,可最后却孤零零地独自死在病床,甚至没能看到他们一眼。这样的结局,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能笑得那么开心?”
沉默片刻,阮湘掌心拂过林延述左肩,安抚道:“或许是因为奶奶在想着你吧,她并不想让你看见沉湎于病痛中的她,所以才会笑得这么开心。”
林延述神情一怔:“我知道她很爱我,但我从来没敢这么想过。”
“在她对你的爱里多自信一点吧。”阮湘一字一句道:“林延述,你是值得这份爱的。”
离开墓园的路上,汽车驶入隧道。
顶部路灯之间的距离远近不定,光线射入在车内浮浮沉沉,似飘摇在海浪之中。
阮湘问:“你今天怎么忽然想起带我来看奶奶了?”
林延述握着方向盘:“在努力试着让你了解我。”
阮湘“哼”了声:“那再多吐点我听听。”
“不急。”林延述语调轻松,“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虽然你说得没错,但按照你这个吐露心声的速度,等全部讲完我肯定就变成老太婆了。”
“你变成老太婆也没关系,不管怎样,我对你的感情不会改变。”
闻言,阮湘按下心中那份等待的焦急,吐槽道:“好恶心哦,林鼹鼠。”
林延述笑起来,揉了把女生的脑袋。
随着一路疾行,车辆逐渐驶出隧道之外,明烈天光下绿树出芽,一路从春日蜿蜒至夏。
同年夏季初,阮湘所在的公司启动了一个新的访谈节目。
她前段时间因为调理身体的缘故暂时转去幕后,做一些品牌还有公益活动的创意构思和脚本撰写。
带阮湘的师傅是这档节目的主策划人,她有意想培养阮湘,便经常带着她各个城市连轴转地出差,阮湘近来日日跟着她联系嘉宾,改策划案,选主持,忙得可谓是天昏地暗。
有次阮湘刚从淮州出差回来,一身风尘仆仆也没休息,想着早点回家给好久不见的男朋友一个惊喜。
她拎着行李,小心推开房门,却看到男人正独自一人静坐在客厅。
破旧不堪的收音机在他身旁努力运作,呲呲啦啦地放着不成句的故事,林延述眉眼恹恹,表情寂寥,指尖揉掐着一个小小的木质玩偶。
房间的灯似乎坏了,投影下来的光晕模糊,林延述整个人陷在沙发里被揉成片铅灰色的虚影。
整个画面阴暗到像是篇悬疑小说的终末,阮湘心头一颤,喊他名字,林延述猛地抬起头,阴翳在瞬间藏回身体。
他把玩偶迅速放进口袋,站起身接过阮湘行李,嘴角挂上熟悉的温柔笑意:“怎么突然回来也不和我说一声,你一个人拎这么重的行李箱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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