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噤声,山洞里除了风在呜咽,还有微响。
极细的,稍微一点大声说话就盖过去的。
是水响。
蔺弘方抓紧了灯柄往深处走。
洞窟最内,有浅浅溪流,通向狭长石罅,他一扬眉,点了个水性最好的手下,“你进去查探,剩余人分出三个去洞外,登到高处查看最近的河流水域。”
石罅后是一条低矮隧道,人需躬行。
火折子一点将灭未灭的光,照不进前行的方向,只有越来越急的暗流,在预示他们没有走错。
程月圆记不得这样膝行了多久,直到幽暗的水流声变得湍急汹涌,人已猝不及防卷入了水中。
腰上猛地一股力道将她拽回。
她进入石罅前,将自己与闻时鸣的腰带拆下,绑成一条长长的系绳。她闭气浮沉,艰难地睁眼,感觉头顶有渺渺茫茫的微光,在昏暗中望见闻时鸣。
闻时鸣仰头朝上看,随即一手拽起她,两腿蹬水,往微微光亮处游。自他身后出来的闻七和亲卫同样两两一组,防止走散,此刻同样跟上了二人。
初秋的河水本该微凉。
此时,程月圆只觉得水寒刺骨如针,水流亦急促凶恶,压得她耳边生痛。手腕上,闻时鸣攥着她的力道渐渐松了,她察觉闻时鸣的速度变慢,回身朝他渡一口气,再将两人系绳收紧。
头顶微光看似遥远。
但每一次上浮,她都能感觉那光芒更亮一点,她一回头,都已经能看见水影中的其他亲卫。她挥动手势,想让他们看见,快到水面了,快到了啊。
再坚持一下。
“哗啦!”
程月圆泼水而出,大口呼吸着山林凛冽的气息,望见一轮硕大明亮的满月,亮得不像真的。
“夫君!夫君!”
她急急去攥腰间系绳,随即望见了他从水底浮出的面容,水珠滚过他长睫,轻轻颤动,薄唇上血色全无,是极冷的模样,“我无事。”
一行人咳着水,喘着气,狼狈地滚上浅滩。
夜风吹拂过,有什么细如白雪的东西纷纷扬扬地飘飞,放眼望去,水边一片银白芦苇,在风中摇曳,碎碎的芦花漫卷,衬着上头那轮清清冷冷的满月。
人人精疲力尽,短短一段路,就有三四人因腿软摔倒了,又勉力爬起来。
“再这么下去不行,先休整。”
闻七找了一处避风空地,吩咐亲卫就地捡一些树枝草絮,火折子都打湿了不能用,只能钻木取火,还不一定能生得起来。
他一边担心追兵,一边担心闻时鸣的病况。
“郎君,你感觉怎么样?”
“你先去四周视察,不用管我。”
闻时鸣面白如纸,除非从程月圆这样近的距离去留意观察,才能发现他在强忍着打冷颤的冲动。闻七应了一声,附近没有高坡,他爬上了最高的一棵树。
“阿圆知道这是哪吗?”
“我没有来过,但还在西南地界,”程月圆把衣裳上的水挤干了,四处环顾,一指他们爬上来的那条河,“这里我们叫做南河,以南河为界,往北是七连山,往南是桐道山,桐道山我没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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