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几人粗鲁地在屋子里进进出出,翻找能够藏人的地方,曹婆婆的孙儿都在田里干活,儿媳在河边浣衣,小小的院子很快就被搜查了遍。
衙差们搜查如赶趟,这家院儿踩完了,看她们一个老太太一个小媳妇,满脸的纯良无害,只留下一句“看到要跟官府说”,就赶着去隔壁院儿了。
程月圆听着那阵动静,面不改色剥开了新一条豌豆,七连山猎户有好几家,为着捕猎方便,有的干脆就住在深山里,屋子周围都是陷阱。
久而久之,向来是猎户们主动拿着肉和毛皮来村里换口粮菜蔬,鲜少有村民主动去猎户家里,遑论大多数的村民根本不知道猎户住在哪来。
闻时鸣暂时是安全的,暂时。
她耐心等曹婆婆改好了两套粗布衣,背着拿腊肉和半旧皮子换来的米粮杂物,准备等那几个衙差搜到村尾就悄悄离开。蓦地,隔壁院儿又是翻箱倒柜的声音。
程月圆以为是衙差,半只迈出门槛的脚缩了回来。
村里院墙矮,土房子不隔音,模模糊糊的争吵声传来:“曹锦清,这是我嫁过来的嫁妆,被你赌得就剩这么一床绸铺盖了,你都要拿走,你有没有良心啊?”
“老子手都要被追债的剁掉了,管你铺盖不铺盖。”
“我要跟你和离!”
“离啊,我看你这悍妇,曹家村哪个男人敢接着娶!”
文斗发展成武斗,有村民赶去劝架,有村民凑在隔壁院门口看热闹,曹婆婆小碎步走来,在院门处探头探脑,不留神里头两口子厮打得太厉害,打得锅碗瓢盆乱飞,有什么小物件越过墙头,掉到了她脚边。
“圆圆,圆圆帮我捡起来瞧瞧咯。”
她这一把年纪了,不爱弯下腰起起蹲蹲的。
程月圆拾起一个脱线的旧荷包,刚直起身子,荷包的铜钱碎银就从底下破洞里叮铃当啷地漏出来,看模样已是很旧的钱币。她一个个拾起来,“曹婆婆,他荷包里就有钱,怎还要动媳妇的嫁妆啊。”
曹婆婆看清楚飞出来的是荷包,撇撇嘴,隔壁汉子按族谱论起来,是她族里表侄,烂赌成性是村里出名的,“他借了黑钱,利滚利还不上嘛,人家债主也不要他的钱,还债只要粮食、布帛和金银,要么卖苦力。村里好几个汉子跟他一样赌,最后地也荒了粮也断了,签字去矿场做工,过年都见不到人影,不知是死是活了。”
程月圆留了个心眼,又多问了几句。
曹锦清和媳妇闹到最后,才发现钱袋子都打飞了,着急忙慌来一把扯走,倒在掌心清点起来。
程月圆看他满头包的丧气模样,料想是打输了,绸铺盖没能抢出来,“嘭一声”,他身后的院门关上。
“抱着你那些黑钱继续赌吧,看你是先翻身发达还是先被人剁掉手,我呸!连一碗豆花都买不到……”
曹锦清媳妇咕咕嚷嚷的抱怨声低下去。曹锦清面色忿忿,回头骂了一句恶婆娘,揣着钱袋子兀自走了。
程月圆背着她的小包袱皮子赶回家。
林地有零星碎叶子早早泛黄飘落,叫太阳烤干了,她的布鞋踩上上头发出沙沙沙的脆响。她动了动鼻尖嗅嗅,在夏末闻到了秋日山野才有的某种红浆果的味道,四下找了找,果子还很小,程月圆还是摘了两颗。
远远地,她看见家中小院飘出了袅袅炊烟。
“夫君夫君!我回来啦!”
程月圆加快脚步跑回去,先是看见墙根下堆着一小堆粗细不一的木柴,继而是棚屋下,闻时鸣高挑清瘦的身影,他两手沾满了白色面粉,眉心打了个死结似的,抬眸仍有一丝错愕,似乎没料到她这么快回。
“夫君,这是,做的什么?”
“一团……失败的饼。”
程月圆把果子塞到他嘴里,推开他,“我来我来!”
她熟练地重新调水和面,没有忽略闻时鸣咬破了酸果子一整张皱起来的俊脸,弯了弯眼,“秋天果子才熟,会更好吃,到时我再摘给夫君吃。”
她一边拿筷子搅拌面粉,一边说起了在曹婆婆家里的见闻,“赌场那些人放出黑钱,却只收米粮布帛这些,是不是有古怪?听着就不像正经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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