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终记得自己初中的历史课堂上,那个声音柔和的女老师曾在闲聊时说起的话:
现在资本主义文化用于市场的成本和收益分析,已经渗入到了人们生活的私人领域,绩效原则更是被用来衡量爱与性,可是人们忘了,“爱”是永远不可被称量的。同学们,你们现在可能不明白,但你们要记得,如果在一个文明里,连“爱”都被物化、被称量、被购买,那么这个文明也差不多走到了尽头。
她还记得自己高中政治课堂上,那位不苟言笑的政治老师,在讲课前的第一句话说的是:
我们之所以学习这些内容,是为了掌握事物的核心规律,为了用它们来消灭阶级和人上人,而不是为了让自己成为人上人。
李寻真不懂,为什么宣扬一个理念一定要通过贬低另一个理念来实现。
亲情,友情,爱情,这些都是“爱”,都是“情”。有“情”之人,为何就低人一等?
先爱己,再爱人,最后去爱天下的每一个人。这样的人,为何就愚蠢低贱了?
而连身边具体的人都不肯“爱”的人,你口口声声的“爱苍生”又如何实现?还是说爱一个虚假的概念就是所谓的“大格局”了么?
而李寻真同样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享受了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的现代人,在穿越后会以那样理所当然的态度融入阶级森严的等级制度里,理直气壮地说“我要成为人上人”,并摇身变作这个等级制度的忠实捍卫者。
是的,一个人的确难以对抗一个社会的制度,对抗一个体系的压迫,一个穿越者就想要改变世界是不现实的。
但不加入这个体系,不去助纣为虐,不成为这个体系里那柄挥手砍向无辜者的刀,有那么难吗?
李寻真有太多不明白的事,她有太多会人嗤笑天真愚蠢的想法,还有太多说出口后会被人以“只是一本网文小说”“按你说的那样写就不好看了”“快餐文学较什么真”就轻易驳斥了的观点。
于是李寻真没有与旁人辩论什么,只是将这本小说放下就罢了。
可如今,李寻真却突然发现,她竟然穿越到了这样一个以她无法认同的理念为核心的世界里。
而更不可思议的是,她以一个路人甲的身份,卷入了主角团的故事中,成为了从未在小说里出现过的流浪小团体的第三人。
李寻真不想去思考,为什么同为穿越者,莺儿她、不,宋茵茵她却能心安理得地装作孩子,在那段最艰难的时日里依然冷眼看她一个人折腾了那么些年,沉默接受她的照顾。
李寻真也不想去思考,那位魔族少主帝昭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才强行把她捆到魔族,押着她拜了天地,向三界昭告他魔族少主帝昭之妻,名为李寻真。
李寻真只是忍不住思考,在加入了她这个预期之外的人后,这个大女主爽文故事,又会走向何方?
李寻真不知道。
她预测不到那样遥远的事,也没有太多时间思考那么久远的未来。
因为她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自救。
在那一场隆重却又轻慢、昭告天下却又无人看重的婚礼后,李寻真就被困在了魔宫中。
李寻真并不想留在这座华贵雅致、却又在每一个缝隙每一道地砖里藏着鲜血的宫殿里,但作为一个只有一点儿力气的凡人,她想不出自己要如何做,才能从魔宫的无数双眼皮底下逃脱。
因为作为魔族少主的妻子,哪怕魔族少主自己都不甚在意,婚礼礼成后就直接把李寻真撂下、消失不见了,但他离开前留给李寻真的阵仗,却半点不小。
其中,有贴身侍婢四人,负责李寻真的日常起居;衣饰管理四人,负责管理李寻真的服饰、首饰库房、熏香熨烫,仪容配饰;饮食侍奉四人,分别精通茶艺、糕点制作、风味烹饪、药物调理;礼仪侍女两人,负责教导礼仪、安排节礼;文书侍女两人,负责协助少主夫人处理宫中账目。
这就已经有十六人了,而其他负责洒扫浆洗的杂役宫人,更是数不胜数!
李寻真不过是一个凡人,她实在没办法从这么多人的注视下逃跑。
甚至每当李寻真表露出一星半点儿的想要离开宫殿的想法,都会立即被魔宫里的这群人精侍女发现,牢牢盯住,左右不离。
而哪怕李寻真想方设法地找借口,甩开了她们片刻,冲向宫外,那些看守宫门的侍卫们,也绝不会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这样,李寻真被留在了这座深深的魔宫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哪怕周遭的侍女守卫们在明面上都听从她的命令,没有半点怠慢于她,但单单只是不允许她离开宫殿一步这件事,就让李寻真敏锐察觉出了那一张张在她面前恭敬低垂的脸上隐藏极好的轻蔑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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