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达总裁所在的32层后,被秘书室的人安排在了老板的私人会客厅。
方浩还在刷着匿名群里的聊天记录,正看的津津有味,内线响了,老板让他进去。
进去才发现,老板今天的视频会议结束的有点早,他不动声色看了下时间,才五点三十五分,比以往的视频会议,提前结束了一个小时左右。
周辞递了一份文件给他:“今天开会讨论的问题,你让财务核算一下成本。”
“好的老板。”接过文件,方浩又道:“老板,宋小姐已经来了,正在您的私人会客厅等待,您现在是否要见她?”他说完,就偷偷观察着老板,想从老板脸上,看出一点点跟惊喜、开心或者迫不及待有关的情绪来。
可老板就是老板,端得住坐得稳,愣是没让他个下属看一点笑话,只是点了点头,脸色平静如常,“让她进来!”
宋俞在会客厅才等了十分钟,就被秘书笑脸相迎着请出,又客客气气的请进了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大门在宋俞眼前缓缓合上,秘书的笑脸也被关在了大门外,宋俞这才转过头来。
周辞的办公室很大,比她爸爸的办公室都大,身为周氏和初卓两个上市公司的总裁,周辞的身份配得上这样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静,偌大的空间,人在里面显得很渺小,宋俞却觉得逼兀,说不上是紧张还是什么,她觉得自己有点喘不上气。
她是做好了被周辞羞辱的准备,才踏进了这里,自尊和脸面都被她丢了,就算周辞要对她冷嘲热讽,她也打算受着,她已经把下限放到很低,只要周辞能帮宋氏一把,让她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能接受。
宋俞试探着往里面走了几步,她今天穿的很正式,一副谈公事的装扮,高跟鞋踩在瓷砖上清脆的“嘀嗒”声,让沙发上看文件的男人抬起了头。
她越走越近,他的脸也越来越清晰。
男人早不是当年模样,他靠坐在宽大的稀有皮沙发上,一身奢牌定制西装,闻声只是淡瞥她一眼,矜贵又疏离。
他的眼神太冷漠了,无动于衷的样子,让宋俞很不安,一度怀疑方浩是不是在骗她。骗她来自取其辱,最后受辱完,什么都得不到,又灰溜溜回去。辞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打算帮她家一把的样子。
宋俞拎着公文包的手指不由掐紧,掌心传来的痛感,终于让她强自镇定,她拘谨的叫了一声:“周总!”
“宋小姐,很久不见!”周辞没有起身,只是将手中文件轻轻推开,又指了指他对面的沙发,客气道:“请坐!”
宋俞依言坐下,公文包被她放在了顺手的右手边,她用惯了右手,这个位置能让她迅速做出反应,在需要的时候最快拿出笔电。
周辞给她的压力太大了,她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反应也不如平时快,跟商海沉浮几十年的老狐狸打交道,她觉得都没这么烧脑,就怕太紧张出差错。
她不开口,周辞也不说话,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比赛谁更有耐性似的。
宋俞有求于人,当然是由她先提出诉求,她不是不想,她是正在思考怎么开场。
宋俞不是没有准备,来之前,话术已经在她脑子里演练了好多个版本,周辞什么反应用什么话术,她都有对策,可真到了现场,她发现她开不了口,面对周辞坦荡的目光,她觉得自己很卑劣,她讨厌这样功利现实的自己,她是羞于开口。
两个上市公司的总裁,赚钱真的是按秒算,时间就是金钱,又耗了一会儿,宋俞还是没说话,周辞做了一个动作,他抬腕看了眼时间。
他的举动,是对宋俞的无声逼迫,他在用行为告诉宋俞,如果宋俞再不开口,谈话就到此为止,他不会给她太多时间。
最终,宋俞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周总,我是干什么来的,方特助有没有跟你说?”
宋俞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无意识受阳光吸引,飘向不远处的落地窗。
高空的落日也很美,夕阳的余晕,洒在落地窗前那盆似曾相熟的茉莉花上,宋俞有一瞬间恍神。
如果你暗恋一个人,那就送她茉莉花。
很久很久以前,她好像对一个小男孩说过这句话。
后来,这个小男孩在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送了她一盆茉莉花。
她当时没有多想,以为是小男孩不懂花语,告诉小男孩茉莉花不能乱送,只能送给他暗恋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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