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泓礼张了张唇,他的眼神是连自己都不曾注意过的柔情与小心,方才要出口说话时,男人却只觉心口处微微泛起几分痒意。
目光轻轻垂落,只见,一双素白无力的手腕正柔软而轻和地落在他胸口处的一道狰狞疤痕上,那人青葱般的指尖轻轻划着、按揉着,极尽的温柔竟将它衬得像是一个留连的吻。
商泓礼还有些恍然,他闭着血丝遍布的眼,下意识地轻轻牵住那只手腕,低柔落下一吻:“……阿让,你病了,再多休息一会儿罢。”
江让被握住了手腕,果真没有继续再动作。
只是不过片刻,男人高烧后沙哑的嗓音带了几分朦朦的迷惑,他轻声迟疑着询问商泓礼:“阿白……你胸口处何时多了一道如此大的疤痕?”
商泓礼心口一跳,瞬间清醒了过来。
第266章
病中昏昏沉沉的江让十分好糊弄, 商泓礼只不着痕迹地慢慢扣住对方的指节,寻了个理由轻声细语哄了两句,男人果真不再多追究了。
只是, 待江让再次睡过去后,商泓礼却慢慢披衣起了身。
屋外风雪已歇、天光乍现,男人出屋去烧了些热水备用, 在将热水灌好后,他漆黑的眼平静地看着檐畔地面袅袅飘着烟尘、泛起冷红的炭木。
商泓礼忽地用力握住一畔角落处的黑色铁钳,他修长的手骨并不如京都中那些娇生惯养的纨绔们般无暇,反倒有着厚厚的茧子与隐约的疤痕, 远方灰甸甸的日光落在男人的手背上,显出几分沉默而阴冷的光彩。
最后一缕火苗于熄萎的炭火间熄灭时, 商泓礼冷静地用铁钳夹起一块烧红的木炭, 他黑色的眼球中映出那逐渐逼近的、灼热的火球,却无动于衷地任由它直直往自己心口增生的疤痕烧去。
“滋滋——”
一阵令人齿冷的声音自男人的胸膛处溢出, 鲜红的血液如水蛇一般,顺着简陋的衣衫蜿蜒而下。
而随着血液一起腾升的, 则是灰冷空气中逐渐弥散开的肉香。
额头的汗水如海边泡沫般鼓起,又一簇簇顺着铁青的人.皮面具流淌而下。
从来巍巍如高山的太华商皇此时通身颤抖不止,地面的人影也随之晃荡, 恍若一只恹恹垂于脚畔的吊死鬼。
咯咯的牙尖碰撞声在灰冷的空气中飘荡,铁钳被一双鼓起青筋的手腕取下,粘稠的血肉在创伤与铁钳处拖拽出涡虫般的血线来。
商泓礼略略抬起的双目通红无比, 鼻息间的呼吸声粗重而闷涩。
他抖着手将铁钳丢下, 布满血丝的黑瞳随着头颅转动着,阴鸷地看向胸口处那道凄厉的血疤。
男人抖着潮湿的手,一寸寸抚上那疤痕四周通红的皮肉。
商泓礼垂下眼, 痛苦令他变得愈发清醒,他忍不住的想,江让还记不记得他这处的伤痕呢?
或许不记得了罢?
毕竟,那早已是多年前的陈年旧事了。
这心口的旧伤,是当年他不顾众人劝阻,执意带阵突破敌军驻扎基地,营救江让时留下的。
商泓礼至今还记得彼时的心情,他的手臂早已没有了知觉,身体鲜血淋漓,发丝散乱,眼眶猩红,嗜血之气骇得敌军惶恐退避。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他变成了一只一心想着救回他的子濯的怪物。
他一步一杀,后背、心口不知中了多少刀、腿骨也不知被人趁机踹折了多少次,但即便是不正常地拖着扭曲的腿弯,他也要吊着一口气,慢慢走到江子濯能看到的地方。
商泓礼一直都很清楚,江让聪慧近妖、极擅蛊惑人心,这般的人物走到哪里都能叫自己过得好。
譬如那时,他惨烈地杀入敌军首帐,却见江让衣冠齐整地端坐在上首,被人奉为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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