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心悸窒息之前,出于求生本能,梁眷猛然睁开眼睛,茫然空洞的黑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一眨不眨,胸腔剧烈起伏,她大口大口喘着气,紧张到汗涔涔的一双手牢牢攥着被角不肯松。
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溜进屋内的周羡棠和周羡之坐在床沿下,借着窗帘缝隙间的微弱光线,安静地玩着手里的积木。
听到床上窸窸窣窣的声响,两个小人儿齐齐扬起脑袋,转头望向脸色苍白的梁眷。
周羡之第一个反应过来,‘蹬蹬’跑出去,扯着嗓子找陆雁南:“妈妈,舅妈醒了。”
陆雁南闻声推门,身后跟着甩不掉的周羡之,头顶白炽光线亮起的瞬间,梁眷条件反射地眯起了眼睛。
“这是怎么了?怎么出这么多汗?”陆雁南坐上床沿,握了握梁眷冰凉的手,“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梁眷讷讷摇摇头,呆坐在床上,像是毫无生气的木偶,任由陆雁南给她披衣服。
“做噩梦了?”陆雁南拿着手帕,细细擦着梁眷头上的薄汗,随口问。
梁眷身形一僵,她这次没摇头。
对,她做梦了。
她梦到了陆鹤南割腕的那一天。
“姐。”梁眷轻轻唤了一声,声音喑哑干涩,显然是还没有从那种后怕的情绪中抽离。
陆雁南没说话,她将身边的周羡棠搂在怀里,配合着等待梁眷的下文。
“你说,刀片割破手腕的刹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梁眷长提一口气,四指包裹在手心里,慢慢问。
“那种疼痛究竟是迷离状况下,一瞬间爆发性的撕裂,还是在漫长的等待中,清醒地看着自己生命一点一点流失……”
她蹙起眉,说的很犹豫。
因为无法感同身受,所以就算用尽平生所学,也难以清楚形容心里的隐隐作痛。
“我不知道。”陆雁南怜悯地看着梁眷,抿起唇答得很诚实,“他几乎从不主动在我面前提起那件事。”
梁眷像是早有预料般点点头,垂着眼,很轻微地勾了一下唇角。
陆雁南陪着她安静地坐了一会,默默半晌,将两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一左一右地牵出去,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灰色的羊皮本,上面落了灰,显然是被压箱底很久。
梁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其实根本不知道那个本子里写了什么,她只是出于直觉,不想让它离开自己的视线。
“大概是七八年前吧,我在壹号公馆的书房垃圾桶里捡到这个本子,具体是哪一天、什么时候捡到的,我实在是记不清了。”
陆雁南轻轻拍掉封皮上的灰尘,思绪回笼,沉静的双眼一瞬不错地注视着梁眷。
“我只看了前两页,后面的始终没有勇气看下去。后来我把它带回了家,这么多年一直也不舍得扔掉。”
“好在没有扔掉。”陆雁南耸耸肩,苦笑了一下,“我想,这里或许会有你想要的那份答案。”
暮色降临,映在窗外洁净的残雪上。屋子里静悄悄的,又只剩下梁眷一个人。陈旧的羊皮本被陆雁南放在床边,与梁眷隔着些许距离。
等到余晖西斜,橘黄色的亮光落在封皮上,梁眷才好似回神般眨眨眼,披着衣服慢吞吞地下床,将那本带着温度,灼热到险些刺痛她指尖的秘密捧在手里。
扉页翻开,顶端标着十年前的日期,算日子,那时候他们已经分开整整一年——原来这是他的日记。
熟悉的苍劲字迹,没有多余的辞藻繁赘,开篇便是她的名字。
只一眼,梁眷就胸口骤缩,闭上眼,来来回回深呼吸过几次,才堪堪压下眼眶中的那抹酸涩,
「眷眷,又是一年冬天,京州今日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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