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瑾笑了笑,沉静的双眼望向梁眷一会,才缓缓答:“求子。”
梁眷安静下来,垂下眼,很轻微地勾了下唇角,她自以为参透了宋若瑾今天带她来这里的意图——不便说出口的话,都体现在行动中了是吗?
六月末,初夏的夕阳要比春日灼热,梁眷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在抬头望向前路之前,深深沉沉地呼吸了一回。
或许是有对神明的敬畏之心,又或许是被宋若瑾的求子二字惊扰了心弦,总之,梁眷那汪本该死寂的心湖,再次泛起涟漪。
现代医学就解决不了的事,是不是可以斗胆寄托在别处?
“妈,太阳要落山了,咱们快些上去吧。”
宋若瑾将梁眷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看在眼里,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不发一言地陪她继续向上走。
后半程上山的路,梁眷再没停下过一次。
临近黄昏,山上几乎没有别的香客,几个年岁小的师傅正拖着比人还要高的笤帚洒扫院落,见到宋若瑾也只是微微点头,眼神交汇中透漏着彼此熟知的熟稔。
迈过前院,来到中庭,梁眷还来不及惊叹自己所见到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就被宋若瑾牵着来到一位年长的师傅面前,看气度,看穿着,应该是这里的住持。
“慧济,这是我的儿媳妇。”
名唤慧济的住持点点头,包容万事的一双含笑眼久久停留在梁眷的脸上:“施主是个有后福之人,眼前若遇事,不必太过忧虑。”
梁眷笑了笑,没太在意,只当住持是在说些让人欢喜的客套话,双手合十微微俯身,学着宋若瑾的样子对慧济行了礼。
寺院的陈设布置一如往昔,就算整整两年没有来过,宋若瑾也能轻车熟路地带着梁眷来到后堂。
对着面前的金身佛像,梁眷静默地驻足看了一会,而后像是心有所召般走上前,跪在蒲团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跪拜的礼数是否周到,只虔诚地闭上眼,心中默念,而后叩头起身,如此反复。
毕竟宋若瑾说了,心诚就好。梁眷想,没有人会比她更心诚了。
宋若瑾沉默地站在梁眷身后,面色平静,脊背笔挺。脚下的蒲团,眼前的佛像,倒数过去几年,她跪过千百次。
一朝想通过后,她心中仍有所求,只是不再执念,所以不必弯腰,不必叩首,
“普云寺建寺将近百年,每一对诚心前来求子的夫妻,最后都能如愿以偿,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梁眷缓缓睁开眼,跪在蒲团上,固执地不愿起身:“为什么?”
“据说,他们在祈愿求子的时候,都决意用身上另一件与之同样重要的东西做交换,佛祖感念他们的诚心,才慈悲地赐予了他们一个孩子。”
交换?梁眷的内心猛然震颤了一下,忽然之间,自私的她竟不敢与佛祖对视,可宋若瑾仍在她背后徐徐逼问。
“梁眷,你愿意用什么去交换呢?”
紧张无措之下,梁眷重新闭上眼,她迫使自己静下心来,妄图找到那个既能说服自己,又能让佛祖满意的答案。
然而在茫然四顾中,她却只看到白茫茫一片的前路,像永无尽头的雪境。
健康、亲情、友情、爱情、事业,构成她人生的桩桩件件,她都割舍不下。
财富吗?如若是自身的财富,她愿意抛弃,可若是夫妻一体,她不愿意让陆鹤南舍掉饱含着陆家三代人心血的中晟。
跪在大殿之上,梁眷紧皱着眉头,不留余地的用力剖析自己。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久到不知何时,她终于舒缓眉头,睁开双眸,站起身,坦率又无畏地直视佛像的眼睛。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愿意。”
她一连说了三遍,一次比一次用力。
一遍忠告自己,一遍回答宋若瑾,一遍说与见证她无数私心的佛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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