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不理解,问道:“殿下到底还在等什么?”
李绍他在等兵变啊,杀宰相,逼天子,这种污点怎么能够留在他的身上,他背对着陈玄什么话都没说。
陈玄不傻,他一向以忠武著称,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亦不愿承担这样的罪名,忠君即是爱国,逼宫?往小了说是掉脑袋的,往大了说子孙后代都要背负着骂名,他明白了太子的沉默,是的,总要有个矛头才是,不然谁愿意做那千古罪人。
他方才被愤怒冲昏了脑袋,现在理顺了思绪,对李绍恭敬行礼:“是臣方才鲁莽了,殿下思虑周到,圣人口含天宪,英明神武,我等遵从便是。”说完这话,便要退下。
李绍说:“将军请留步。”
陈玄驻足不语。
李绍说:“将军一番话,吾记在心中。”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禁军身上,语气平静而又真诚:“只是如将军所见,这些都是大唐将士,是天子禁军,他们的职责是拱卫圣人的安全,难道我们此时此刻真要命令他们去做大逆不道之事?”
李绍摇了摇头,并不认可,甚至神情都哀凉起来:“杨锐误国不在今日,圣人却也久疏朝政,吾与将军一直在等待时机,这都不假,安禄起兵河北,战火染遍大半山河,给了我们行事的机会,可是这样的机会,吾宁可不要。”
陈玄说:“臣明白殿下痛心,是臣所提时机不对,臣有愧自身职责。”说完这话面容羞愧,行礼欲离,却被李绍叫住。
陈玄问:“殿下还有吩咐?”
李绍说:“圣人可曾下令几时离开长安?”
陈玄摇了摇头:“不过听杨锐身边人说大概是丑时,天不亮就要从玄武门启程。”
这么一算距离出发也不过就剩两个时辰,李绍皱了皱眉,说道:“有个姑娘在安邑坊,今夜宫中通传匆忙,又恰巧是宵禁时分,携带家眷时没能带上她一起。可否请将军安排几个信得过勇士,明日宵禁一解除,就去安邑坊将她接出来。”想了想又道:“她会骑马,将军给她配匹快马即可。”
陈玄顿悟道:“可是安邑坊元家的元桃姑娘。”虽然尚未有名分,可太子私下宠爱这位元氏的事,大家都有所耳闻,道:“殿下请放心,臣现在就去安排,快马加鞭,定会将元姑娘安全带回殿下身边。”
……
与此同时,安邑坊内,元母去世了。
医师在宅中留宿整夜,确认元母已经离世后,对元桃道:“元姑娘节哀顺变,操办后事吧。”
好在早有准备,先是小殓,在清水中浸透帕子,给元母清理干净身子,元母是在睡梦中结束的生命,遗容安详并不骇人,清理干净后裹上丝锦衣衾,再取珠石置于元母口中,最后安置于灵堂上早已备好的红木棺材内。
依照惯例,应当停殡三日,以供五服之内亲属以及好友前来吊唁,可长安城里元母似乎也没有什么亲友。
做完这些,已经到了丑时。
元桃作为独女留在灵堂守夜,她不怕死人,不怕鬼神,更不要说元母生前又是那样宽厚仁慈的一个人,眼下她也困极了,趴在棺材下的软垫上直接睡了过去。
睡梦里元桃竟然见到了刹叶,刹叶低着头,行尸走肉般在一串队伍里行走,细而长的锁链穿透这些人的锁骨,队伍每前行一步,伴随着铁链冰冷声响,鲜血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地上。
他似乎是感受到了元桃,忽然侧过头,面容是模糊的一团不甚清晰,唯独那双眼睛和回忆里一模一样,他凝望着元桃,定定看了许久,嘴唇翕动,却没有声音,他似乎在说两个字。
“快逃”
“快逃”
他说得是快逃,他一直再重复着这两个字,直到穿过他锁骨的铁链一端被转动,他才不得不跟着队伍继续行走在烟雾缭绕山林里,嘴里却仍旧无声的说着这两个字。
“快逃”
元桃一阵寒颤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摸了摸脖颈,都是汗珠,背后的衣衫亦被汗水给洇湿了,窗外天仍旧黑压压的,她仔细听了听更声,寅时将至,她才不过睡了一个时辰。
昨日这时天边已有欲亮趋势,今日却仍黑的令人透不过气,似乎是要下雨,檐下被惊醒的燕子亦飞得极低,与以往倒也没什么不同,睡梦仍旧笼罩着整座长安。
至于那个奇怪的梦,元桃当是自己精神太过紧绷的缘故,左右这个时臣也不会
有人来吊唁,她离开灵堂回到寝房准备睡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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